大雨倾盆而注,闪电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了黑漆漆的天空。
小梅山御封亭东面里余,山麓下的
一栋别墅阴暗沉沉,依稀可见零星灯火如鬼火闪烁,花木扶疏的庭院除了漫天风雨声,如坟墓一般的寂静。
这里距燕京城仅五六里,御封亭虽然允许游人前来瞻仰,但鲁王府派有专人管理、照料和巡视,经常列为禁区。比方说,鲁王府某一位王亲要来,附近就宣布戒严。这里,是鲁王这一支家族的圣地,是鲁王获得分封的纪念性皇家建筑,因此附近的居民,多少沾了些王府的光,治安情形十分良好。
别墅的别院大厅大门紧闭,狂风从窗口扑进了大厅,大厅内唯一的一盏
油灯飘摇不定,好似随时都能熄灭,荧荧的黯淡灯光,让大厅内的鲁王和他的儿子元昆的身影在墙壁上不断的抖动着,好似两条扭曲的怪蟒。
端坐在大厅正中木榻上的鲁王脸色
阴沉,细长,狭小的双眼眯着,冷酷阴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的元昆,过了许久才从那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了两个字:“废物。”
高大魁梧的元昆慢慢的弯下腰,同
样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狂风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咆哮,疯一样朝那油灯扑过去,却死活无法将那一盏暗淡的灯火扑灭,秋风瑟瑟,发出了愤怒的啸声。
盘膝而坐的鲁王两只
手轻放在膝盖上,不断的掐动着古怪的印决,渐渐的,狂风环绕着他的身体急速盘旋,渐渐的化为一道淡黑色的风龙。
风龙急速的飞行,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那油灯也猛的一跳,光芒亮了不少,灯焰纹丝不动。
鲁王急速的掐着印诀,淡淡的说道:“若是你中用,凭着燕京城里的青梅竹马,就该把那小丫头弄上手。若是你娶了秋瑶瑶,我还用忌惮什么?”
元昆的腰弯得更加厉害,他无奈的咕哝了一句:“秋瑶瑶,她,似乎喜欢上了那个叫做江星的小子……”。
“十年前的小叫花子,现在‘理所当然’的东家,九重楼里最年轻的长老?”
风龙猛的发出一声咆哮,划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扑向了元昆,将他打得飞起,重重的撞在了大厅右侧的墙壁上。
元昆闷哼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乖乖的掠回了原地,老老实实的弯腰站在了那里。
“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废物!你连一个小叫花子都争不赢,可怜啊!我还指望你以后继承我的爵位么?”鲁王阴沉的说道:“你那几位兄长都是废物,原本以为你有点出息,哪知道更是废物!你和那小丫头在燕京城里朝夕相处有十来年吧,还比不上……蠢货!”
鲁王狠狠的瞪了元昆一眼,怒道:“看看你白长了这身肉,那小叫花马上大祸临头了,我已经安排冯夫子和元吉去了云梦洲。”
“父王!您……您再给我
一个机会吧!元吉他……他只是庶出子弟啊!”
元昆大惊失色,“噗通”跪下,连连磕头不止,稍许,头上血肉模糊,甚是凄惨。
“哼!庶子又怎么样?也还是我的血脉,你们几个嫡系有这本事吗?”
鲁王恼怒道:“若是今日有律察司作为我家的后盾,哼,郭槐那帮老鬼,敢动我们这些藩王亲王的脑筋?”
元昆伏在地上-不敢吭声。鲁王继续骂着吼着,心头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他从坐着的木榻上抓下了一块坚硬的木柄,重重的丢出去砸在了元昆的脑门上。一声闷响,元昆被砸得仰天翻倒,额头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就好似喷泉一样的冒了出来。
鲁王怒骂道:“你这废物,若是你能把秋瑶瑶小婊子勾搭在手里,郭槐他们怎敢如此的嚣张?有律察司做后台,就等于有整个刑部做靠山,郭槐那不得好死的东西,怎会提出要收回各藩王亲王手上的军政大权?就算他提出来了,其他亲王藩王交出了权力,也没人敢动我鲁王的一根
草!”
他咬着牙齿发狠道:“若是你能将
秋瑶瑶勾搭上,这次我又怎会被逼得和元世民结盟?你当卿相弼宰他们那四个心狠手辣的老鬼是吃素的么?他们如今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对付我哩!”
愤怒的拍打着木榻,鲁王咬牙切齿的说道:“有了律察司,朝中哪个大臣的隐私机密不在我手里?他们敢不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