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儒安塘鸦雀无声,许是大年初一,商铺仍旧未营业,八|九点时还有人从古宅前经过,应该刚从哪家酒楼吃饭回来,正在评价菜色和价钱。
魏宗韬难得休息一整天,打开房间窗户呼吸了一下空气,门外庄友柏问他是否要用晚餐,魏宗韬扶着窗台,手指习惯性地轻叩,并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步出房门。
庄友柏深知他的习惯,忙道:“魏总,明天我让人送一批健身器材过来!”见他不为所动,庄友柏继续,“外面太冷,穿件外套再出去吧!”
魏宗韬已行至门口,头也不回,语气淡淡,“怎么婆婆妈妈的!”
温度虽低,却能将混沌击碎,意识瞬间清醒。魏宗韬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卷起袖子,又解开两颗纽扣,片刻便投进了黑暗中。
电影已经结束,吴适利用完余祎,便不再搭理她,闷头就往前走,余祎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暗暗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或前或后,就像在同自己玩捉迷藏。
沿河一片没有人烟,岸边的房子有些完好,有些已坍塌了一半,连栏杆都缺了大半个口子,稍有不慎就会有行人坠落,吴适记得母亲嘱咐,怕自己掉下去,经过时便离得远远的,走在马路另一头,偏偏余祎沿着栏杆走,双手插在口袋中,迈步轻松惬意,厚厚的围巾裹住了她小半张脸,也不知是何享受的表情。
吴适正要喊余祎过来,突然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循声回头,只见四五个男人喊着什么朝这头冲来,不禁唬了一跳。
吴适看不懂的,余祎却看得分明,领头的男人指着余祎的方向喊:“就是那女的!”
余祎刚听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立刻反应过来,扭身就往前跑,可先前犹豫的两秒已让对方抢得先机,才跨出几步,肩膀就是一紧,一声“他妈的”近在咫尺,可惜话未完,对方突然嗷叫一声,往后退开一步,弯腰扶了扶被踢痛的小腿。
余祎索性再次狠狠踹去一脚,直击对方面门,对方疏于防备,竟然就这样大叫一声,直接跌落到了河里。
另外三人不曾料想会出这种状况,破口大骂了一句,瞬间就再次朝余祎冲来,连吴适也未能幸免,害怕的大喊大叫,白生了这样一副肥胖的身材,丝毫未曾反抗,便被一人制服。
余祎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无暇顾及他人,拼了命的往前跑,昏暗的路灯只能堪堪照明,先前她不曾留意,跑出十几米后才见到有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淡定地站在前方,视线分明朝向这里,他却一动不动,余祎来不及多想,大声喊:“救命——”
谁成想对方仍旧不动,反双手插在裤袋中,悠闲的好似在看热闹,余祎顾不得对方是人是鬼,后头的脚步声和吼骂声越来越近,她一股脑儿的往前冲,速度根本无法控制,惯性使她停不下来,片刻就要撞到对方身上,眼见衬衫上的纽扣都已看得清清楚楚,那男人却突然往旁侧小小的跨出一步,就只这一小步,害得余祎一个踉跄,瞬间扑倒在地。
追来那人见到有陌生人,迟疑了一瞬,突然就听倒在地上的余祎大声道:“哥哥,快跑,喊人过来!”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动作一顿,轻叹一声,接下了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在拳头即将击向他的眼睛前,他往旁侧一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朝他的膝后用力一踢,在他下跪时再狠狠扭住他的胳膊,剩下的便是接连不断的呼痛,后头两人见到此景,一起冲了过来。
余祎从地上爬起,没有理会呼啸的拳风,回头跑向坐在地上哭泣的吴适,见他无碍,又往身后看去,警惕的注意打斗在一起的几人,一边拉吴适起来,一边做好随时跑步的准备姿势,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瘦皮猴的电话。
吴适站不起来,哭哭啼啼,鼻涕差点儿甩在余祎的手背上,余祎眉头紧蹙,使劲儿将他往上拽,沉声对电话那头道:“勇哥,你快来,你对门那家物业公司的人要抓我!”
电话里一道气急败坏的咒骂险些刺破余祎的耳膜,好不容易将吴适从地上拖起,正要迈腿跑,余祎刚刚站直,便觉背后有一堵温热的墙,有人低声道:“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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