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桐回到蜗居,刚刚装睡的司蔻坐在月光里,呆呆地望着窗外。
简桐也跟司蔻并肩坐下,“西村好么?”
司蔻红了脸,她也知道瞒不过简桐,“我本来以为我喜欢宋师兄的。当初你刚来,宋师兄那样殷勤对你,我虽然替你高兴,却也心里挺吃味儿的。我绝对想不到会喜欢上西村这样的大叔啊。”
简桐笑起来,伸手搂了搂简桐,“你当初一定是不够喜欢宋师兄,否则你早就跟他表白了,又何至于长长的一年时间里,他都不知道。”
司蔻点头,“也对哦。”
司蔻想了想,还是黯然下来,“小桐你说西村是不是坏人?”
简桐只含笑,“你说呢?”
司蔻纠结起来,“我本来认定他就是个坏人啊。可是当看见他竟然毫不犹豫走过去,推开你而抓起那把枪,然后又那样淡定地走向警察——我那一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这样不声不响将责任扛上身?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为了他人而两肋插刀?”
“小桐,我也知道他的行为里或许也有黑道人的江湖义气在,但是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的男人,你说对么?至少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他也同样会一声不响走过来,替我扛起所有的危难,一声都不会问。”
“这就是咯。”简桐笑起来,“管他在别人眼里什么样子,你自己喜欢就够了。男人有时候千种面貌,999种是人前的伪装,只要将真实的那一种就给你就够了。”
虽然简桐跟西村甚至都没说过什么话,但是简桐也相信西村是个好人。原因很简单,因为西村是兰泉身边的贴身保镖。兰泉身边的保镖不少,但是兰泉唯一事事处处都带在身边的只有西村。简桐无需去深入考查西村这个人,简桐只要相信兰泉的眼光就够了。
这里是虎穴龙潭,兰泉必须拣选最可相信的人在身边。纵然所有的保镖都是梨本家族安排过来的,但是人也贵在相处。
西村是兰泉选定的可以相信的人,那么她就无条件地相信。这是用人不疑。
“小桐,喜欢上黑道的人,是不是会很痛苦?”司蔻转头望简桐。今天简桐那样趴在枪上绝望地痛哭,司蔻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月光里,简桐淡淡笑开,“小司,就算痛苦,却能够放弃喜欢么?”.
翌日出门,简桐跟司蔻还没走下坡道,梅轩的车子就开过来,遥遥向两人问好。
司蔻有点迟疑,扯了扯简桐的手,“你们俩,和好了?”
简桐含笑点头,“总归还是朋友。”
司蔻微微愣了愣神儿,就也随即笑开,“那真好啊!虽然谭公子比兰泉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好在你们有三年的感情,而且你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简桐含笑垂首没说话,梅轩的车子已经看到了近前。梅轩笑着冲司蔻打招呼,“两位美女,我有幸送二位一程么?”
司蔻扯了简桐的手上车,跟简桐嘀咕,“谭公子一定是知道咱们早晨挤公车的痛苦了。看,每个让你辛苦的事情他都记在心上。从他在市中心的公寓开车过来,实际上要绕过大半个京都,开车都要两个小时啊!”
简桐也是感动,伸手拍了拍梅轩的肩头,“梅轩,多谢。”
梅轩带着点凄凉笑起来,从后视镜望简桐,“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你对我说谢谢。”
司蔻狐疑地望了望简桐,又望了望梅轩.
梅轩的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司蔻先下车,就欢呼起来,“宋师兄,怎么捧了这样大束花?好美哦!”
简桐随后下车,正好看见宋苇航立在清晨的阳光里,白衣出尘,手里的大捧粉红色香水百合美到让人心悸。
宋苇航显然没想到简桐和司蔻会坐着梅轩的车来,有点适应不良,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早啊。小桐、小司,这位是?”宋苇航低头望驾驶室里的梅轩。
梅轩大方下车,走过来握住宋苇航的手,“这位就是小桐嘴里经常念叨的宋师兄吧?你好,我是谭梅轩,当年也是G大学生。我们是校友。”
宋苇航面上一片死灰。谭梅轩的声名,G大学生无人不知。当年谭梅轩就年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毕业后也曾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宋苇航其实早就见过梅轩风采,方才只是一下子没敢认,没想到果然是梅轩。宋苇航不像司蔻,宋苇航是听闻过简桐与靳家那两位公子之间情感纠葛的。此时看见梅轩也追到J国来,焉能不懂梅轩的用意?.
梅轩望着宋苇航苍白的面色,也觉不忍。这样捧了鲜花早早等在校门口,定然是想博简桐一笑的。梅轩深深吸气,“小宋,这花很漂亮。起早去才买得到这样新鲜的花吧?”
宋苇航红了脸,“不,是我意外发现了一个小山谷,里面种满了各种花卉。我有时间过去帮忙,便与那里的花农结识。所以,不是买的。”宋苇航说着目光望着简桐。
男生买花送给女生,虽然浪漫,却早已经不新鲜。所以宋苇航希望简桐,他不是在玩金钱游戏。
简桐含笑走过来望宋苇航,“师兄,既然不是买来送给女生的,那么我可不可以分几枝来插瓶?好美,香水百合是我最爱的花之一。”
宋苇航红了脸,将整捧花都放进简桐怀中。他心中暗暗感谢简桐,他明白这是简桐给他台阶下。简桐未必接受他的感情,却不会当面拒绝他的花。正是这种尊重,让宋苇航对简桐的感情越发纯净。
简桐抱过粉红色的香水百合,便与司蔻相视一笑。司蔻那小老鼠的目光当然什么都看得真真儿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用促狭的眼光揶揄简桐。
轻红的阳光从天而降,掠过树影,被分散成一道一道的柔光。远远望去,像是一层金色的轻纱。简桐抱着粉红色的香水百合就站在那金色的光雾里,含羞而笑。正是人比花娇。
遥遥地,那个骑马从林荫道上缓缓踱来的男子,桀骜地挑起了唇角。
敢跟他抢?还一次来两个!他们都活腻歪了吧!
桀骜的家伙本来还骑在马上闲庭信步似的慢悠悠地走,可是看了校门前那一幕,他一夹双.腿,猛地策动马屁飞驰向校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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