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人了,还要孩子们出来当和事佬,所以这一次怎么地也得是他们三个人自己将问题解决了。
静兰坐在座位上。侍者摆上花束和餐具。静兰想想还是止住了侍者,“摆花暂时不要放,我自己去买了来。”
静兰走出餐厅,时间尚早,餐厅周边的商业街就有许多花店。静兰走进花店去,指着一捧大绿叶配小串黄花就笑,“真难得,竟然真能买到沙枣花。”
那店家也微微惊讶,笑着将沙枣花给静兰包起来,“太难得了,今儿能遇上懂行的顾客。小年轻的孩子们来买花,还有人问我,怎么将路边野花采来卖,既不鲜艳耀眼,香气也没有什么特别,竟然还卖那么高的价钱……我听了都只能苦笑。”
“是啊,沙枣花在东部的城市里看起来真的是太普通了。可是它在干旱贫瘠的西北,有时候却是戈壁和荒山里唯一的娇艳。也不是小孩子们不对,只不过他们都生长在土肥水美的温室,没见过西北的荒瘠。”
静兰将沙枣花报了满怀,笑着跟老板娘攀谈,“店里既然能卖沙枣花,显见姊妹你也是在西北呆过的?”
“那倒不曾。”老板娘笑起来,“我当初也是不懂的。是有位客人点名要这种花,要我帮他进货。每次他来都说说这沙枣花的故事,连带得我也开始喜欢上它。”
“客人?”静兰好奇。
那老板娘忽然看静兰身后,迎着店门的方向就笑,“看,真是巧了,这不就来了。”
静兰抱着沙枣花含笑转头去望。店门处阳光耀眼,那人站在门口仿佛曝光过度了的胶片,静兰的笑便也定定凝固在脸上——那是万海。
老板娘迎着万海走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哎哟这是怎么说的,今天太不好意思了。您一般都是每周一来买花,今儿又恰好已经有位姊妹先买了沙枣花,所以今天恐怕要让您跑空了。”
老板娘为难地望静兰,“或者,能不能跟姊妹你打个商量,这沙枣花没有存货,是不是能匀给这位客人一些?”
“不必了。”万海笑起来,目光却带着疼痛落在静兰面上,“我买沙枣花,只是为了看见她。”.
两个人站在当街,风从长街流过,静兰红了脸拢了拢头发,“其实,怕见故人。觉得自己老了丑了;不过现在看见你,我倒也放下心来。因为你也老了、丑了。”
万海没想到静兰竟然主动在开玩笑,挑了挑眉尖,笑开,“是啊,都是糟老头子了。”
静兰点头,“靳大省长就这么一个人出来了。没带警卫么?”
万海笑起来,“看我又老又丑,估计没几个人认出我是什么大省长,所以就让警卫开小差好了。我身边那个男孩子最近正跟女朋友闹别扭,我告诉他,给他一个小时的小差,赶紧去把女朋友哄好了再回来。否则我撤他的职!”
“哇……”静兰摇头微笑,“好凶啊。官大一级压死人。”
万海含笑转头,望浓密树叶里点点闪耀的阳光,“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静兰垂下头去,只觉眼底滚烫.
“我们走吧,静怡应该也快到了。我把沙枣花摆好了,她见着一定开心。”西北的沙枣甜美有名,当年四个人见面没什么吃的,就弄一把枣子彼此分分。静怡也格外喜欢沙枣花,说不到西北不知道花越小越好看。
万海站在原地,任长风流过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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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绝口不提我爱你(第三更)
“静兰,虽然晚了二十年,我还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万海站在静兰背后,疼痛轻唤.
静兰向前走,被风吹干了滑出眼角的泪。她抱着沙枣花转身,“静怡与我说过,你曾经给了她承诺。说要与她皓皓白首,再不见我……可是你今天还是来了。万海,你说我还哪里能再怨你?累”
万海怔住。
虽然整个见面都是静怡要求他来的,虽然两家已经成为亲家不可能见面——可是万海如何能不在这一刻猛醒自己的心?
听说她要见他,便急慌慌扔下手里的工作,先跑来买花。
静兰与静怡之间,孰轻孰重,毋须细分。
“怎么可能不来?”万海笑了下,“难道还要让小桐跟兰泉继续为难?”
“我懂。”静兰深深点头,“只是万海,请你珍惜静怡。萌”
静兰吸吸鼻子转过头去,望碧色长天,“女人的委屈,女人最懂。万海,小桐曾经与我讲过,说静怡说过:‘当靳家的女人,首先要学会忍辱负重。’小桐去J国做到了,而静怡更是完美地做了这么多年。”
“女人都是有心气儿的,静怡也不例外。可是她甘受委屈,无怨无悔守在万海你身边这么多年,自问这份忍耐我袁静兰没有。倘若我是静怡,倘若万海你总是那样相敬如冰对我,我恐怕早就离开你。静怡并不欠你万海分毫,如果没有静怡,万海你早已不在人间。更何况,静怡给你生了兰泉这样好的孩子。”
静兰抱紧沙枣花,轻轻笑起来,“我跟靳家从一开始就不睦。所以万海,与静怡比起来,她才更适合做靳家的儿媳。”
“少年夫妻老来伴,万海,我已放下。如今看你早已陌生。此时在我眼前的眉眼,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静兰狠狠压住心底的泪,“我多年来始终爱着的、放不下的那个人,只不过是我记忆里那个宛如白瓷一样的少年,早已不是你。”.
荡荡长街,已经贵为副省长的靳万海竟然怔怔落下泪来。
静兰说依旧爱着的,只是记忆里那个白瓷少年;他却是不同的。他每一年都细心地收集了小桐的照片,他从小桐的眉眼之间反复推量静兰容颜的变换。偶尔有几张,照片的背景里还隐隐约约有静兰的身影和面容,他就整夜整夜盯着那张照片,无法睡去……
静兰说说她爱着的是记忆里那个白瓷少年,万海却清楚,自己爱着的始终是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她豆蔻梢头,还是如今面上有了细纹——他就是爱她,无论她年少还是年老,美貌还是苍老。
“静兰,我明白。”
她想说什么,她在怎么想,就算这天下旁人不知,他又怎么可以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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