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她们,把外套扣子一颗颗扣好,仔细思量,便从楼道下楼而去。
果不其然,先前堵在门口的那些人,此时就在楼道出口处,这样就绕过了摄像头与保安、警察的视线。
我把外套解下来,站在暗处,活动了一下筋骨。在手机上鼓捣出一个软件,外套脱下来。
夏天的衣服很是单薄,透气性好。外套套在头上,露出两只眼睛,既遮挡了面容,又不妨碍视线。
待准备妥当,我抡直拳头就打向挨我最近的那个人!直击要害!
打架就是要出其不意,以迅猛为准则,稳准狠是关键!没别的废话好说!
一共七个人,我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结果却令我啼笑皆非。不禁暗想,难道打架也和地域人情有关?
我在北京打群架,好歹都是动真格的,北京的爷们体格也比他们粗壮,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实际上打起来肉都是软的,不禁打。
越打我越顺手,没费吹灰之力就打得他们全都“哎呀妈呀”,痛叫连连,哭爹喊娘。我师傅教我的那些格斗术我竟丝毫派不上用场。
他们是小顾爸请来充场子的群众演员吧?嗓门大,样子装得足,动起手来完全就没章法,毫无还手之力,就更别提团体配合了。以我浸泡多年的打架经验来看,这些人徒有其表,平常就不是打架的料儿。
我看差不多了,调出软件,对着变音软件道:“回去告诉老顾,这是报上次你们打人之仇!以后你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群我就打得你们满地找不着牙!看你们还敢欺负女人!”说罢学着警匪片里的动作踢了身边人一脚:“还不快滚!”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聚集来几个制度人员。
“哎,你们怎么回事,打架?”几个医院保安跑了过来,我一扭身就往楼上跑。
后面的人追,我轻车熟路,半道就把衣服卷吧卷吧扔垃圾桶里了。
然后拐进一个陌生楼层,等了会儿,看没动静了,才乘着电梯往下去。
重回到大厅,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几个保安也陆续回到原位。我松了口气,去食堂买了饭菜,提着外卖回到病房。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这报仇雪恨的行径,不知是震慑了对方,让他们觉得我们并不好惹,打算双方坐下来谈判。还是对方被彻底激怒,打算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总之,小顾她爸竟然亲自来到了病房。
刚进来,我还是胆战心惊的,可结果又是令我大跌眼镜。
中间过程我也不多赘述,老顾不愧是混道上的,做事分寸拿捏得特好。客客气气与女儿商量,眼睛却一直盯紧着我,上下打量,对我有很明显的忌惮。
其实会不会打架,明眼人能看出来,我师傅就说过:好汉遇好汉。意思就是说经常动手的,一看就知道你有没有练过。
不知是他忌惮我而变得客气,还是本身老奸巨猾,从头到尾好商好量的态度。但我们心里都明白,小顾只要跟他回去,再谈以后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小顾还是哭着甩了mais的手,跟她爸回去了。
最终,小顾还是选择了老顾。
那夜又是格外漫长。
舒畅和周学姐都回去了,我陪着mais。mais似是平淡,实际上是心死般的语气,说:“我为什么是同性恋?”
我说:“不是同性恋也有父母不同意的。”我就把古今中外我知道的、因为门第之见而被拆散的苦命鸳鸯都数了一遍。
“至少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同意也得同意。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证明他们当初的想法是个错误。”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她接着说:“她这次回去,我就知道我们完了。我跟她的家人,只能二选一,她选择了她爸。我甚至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她似是想苦笑,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又说:“就这么生生被拆散了啊……其实我是有机会让她跟我一起走的,只是我不自信,没法保证她以后不会后悔。我们这样的感情,没办法被社会接受,我对前途都很迷茫,怎么可能保证给她幸福,不让她失望……如果到时候她悔恨跟了我,两人之间余下的就全是恨。想想真到了那一天,还不如现在放手,给彼此留个好的念想。”
我的心切切实实被她这句话刺痛。她说的,可不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惑与忧患么?
那埋藏在心中,最深的顾虑……
她说:“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受委屈。”说罢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我内心酸楚,几乎也要哭出声来,不自觉站到她身旁,抚着她的肩,勉强笑道:“你说你,北京那么多美若天仙的小妞你不要,干嘛非看上小顾?天涯何处无芳草……”喉头哽咽,却是再也劝不下去了。
她说的对,爱一个人是真的很怕对方受委屈。很怕,她在乎的,会因为自己而失去;很怕,现在她所固有的世界,所拥有的美好,会因为自己而打破和破坏掉,而自己却无法组装出一个更好的世界给她,没法承诺一个更美好的将来还给她。这种感觉糟透了。
也许是我和mais的经历太雷同,当初最难熬的岁月就是她在陪着我。一起经历的那段时光,感受同样被抛弃的心情,是难以磨灭的患难之交。到如今,处境也还是这般相似。我甚至迷信地想到,她的现在,会不会是我的将来?
伴随着这样既酸楚,又不安的心情,我在她隔壁的空床上辗转难眠。连电话也没敢给女神打一个,就怕自己的情绪会收不住,让她担心。只草草发了个扣扣留言说:我在医院陪mais
她回:需要我过去么?
我:不用。
她说:好。
我刚要关掉扣扣,突然一个特别提醒亮了起来。
我这个扣扣,只给两个人设置了特别提醒,一个是女神,另一个,是我姐。
我姐上线了?我讶异。她每天那么忙,竟然有时间上扣扣?我简直不敢相信。可更让我讶然的是,她上线不久就给我发来了消息,只有两个字,和一个符号。
“晓晨……”
我一时心口怦怦乱跳,“蹭”地坐起来,回道:姐?
很快,我收到了下线提示。(插播一下,更漏寒读者群请加:伍叁貳零幺幺伍七兒)
又下线了?
她这个异常的举动,让我生出种种疑惑不安来,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是焦虑,又像是某种征兆。
我看时间太晚了,也许她只是想起来上一下就去睡觉了?我这时候打电话给她,她可能还会冷冰冰地回我,或者干脆不接。
我有些害怕她先前对我的那个态度,所以来到上海后就没敢联系她。
这次我又选择了逃避,心想明天一早再打给她。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不想跟她冷战,她对我的态度令我很伤心。还有,我想她。
就这样好不容易入睡,梦里全是不好的梦境交错出现。无不是哭喊哀嚎,悲痛欲绝。后来是被心脏给疼醒的。
我还没完全清醒,一宿怪梦让我异常疲惫神衰。梦境照进现实,又觉得现实还不如梦境,至少不会那么残酷。就这样懵懵懂懂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我妈打来的。接起来后,她的声音透着莫大的疲惫和哀伤:“晓晨啊,开学了么?”
我心口狂跳,那种不祥之兆的感觉愈加强烈:“没有,怎么了?”我惶惶不安地问。
“那就先回家一趟吧。”我妈叹了口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那般道:“漱玉爸爸过去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肥章,明天更肥。这么勤勉的七,要不要把她的专栏收藏下,专栏的四篇预收文收藏下,以示鼓励捏?嘎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