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去做......后面,总会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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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兴打发了史知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过了一会儿才道:“今日你回去,立即监督史知府,着手安排灾民入城安置一事,待安置完,就带兵马出城。”
他没有抬头。
但屋子里只有郑绪。
这话显然是对郑绪说的。
郑绪一向是梁和兴最好用的刀。
以前对他的话也从不质疑。
可此时他听到梁和兴的命令却是身体紧绷,没有答“是”,却是道:“姑父,让这些灾民入城,的确不是妥当的安置方法。”
梁和兴猛地抬头,目光锋利的扫了郑绪一眼。
郑绪的身体紧绷。
他道,“姑父,就算姑父刚刚对史知府的所言为实,后面不会不管他们,定会一直提供物资,但灾民数量众多,就这样让他们入城,肯定不能安置得让他们满意,迟早会发生难以控制的□□,更可能会让瘟疫在城中蔓延......到后面,就算姑父想要怎么努力挽救,知府说的那些仍是不可避免。”
他跟随梁和兴多年,显然已经明白了梁和兴的意图。
用此举毁太子殿下的声名。
把所有的罪和恶都推到太子的身上。
然后自己在背后竭力做些措施以得人心。
甚至,可能从那些灾民中招兵买马,以图后事。
“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梁和兴黑着脸道,“阿绪,在太子的命令之下,这已是姑父能做到的最好的了。难道你要姑父抗旨不遵,满门抄斩吗?”
说完他顿了顿,眼睛盯着郑绪,慢慢道,“阿绪,你是不是也怀疑这道手谕的真实性?是,这的确不是太子殿下的手谕,这是,陛下的旨意。”
“相较太子的手谕,陛下的旨意,姑父更不能不从。他们父子相争,却要拿我江南的百姓祭旗,阿绪,你放心,姑父不可能不为我们百姓打算的,只是,我们总不能......反了。”
后面两个字很轻,轻到听不见。
但郑绪却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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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觅和顾柔出来之后并没有被带去梁和兴的营帐。
她们被请上了一个马车。
直接驶向了陵江府城的方向。
马车停下,有侍卫拉开了马车帘,阮觅没有理会顾柔,直接就跳下了马车。
已经到了陵江城城门之下。
前面有很多人。
这边是骑在马上的梁和兴和郑绪,不远处则是一样骑在马上的纪云。
对面则是密压压的灾民。
领头的除了韩城,竟然还有史知府等人。
梁和兴正用着沉痛的声音和对面的灾民说着太子殿下的手谕。
比这一早和他们说时还要沉痛,还要感慨激昂和有感染力。
他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江南不幸,遭此大劫,数万的百姓痛失家园,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无以果腹,奈何朝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有心无力。”
“不曾想,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近日来长公主带太医来我陵江城,说发现灾民中已经瘟疫横行,急报朝廷。太子殿下忧瘟疫蔓延,遂下手谕于本督,命本督协同陵江府衙,安排所有灾民入城,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灾民哗然。
梁和兴回头,命士兵道,“贴拓印下来的太子手谕于城门下,供众人朗阅。”
灾民中已经一片乱哄哄。
惊恐不安慌乱,有人在惊叫“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韩城举起了手,后面的灾民总算是慢慢平息下来。
他这才看向梁和兴,道:“不知都督是何意?”
梁和兴看着韩城很是满意。
他已经命史知府跟他交流过。
现在不过都是在做戏而已。
此人在灾民中威信甚高。
收服他,想来将来也必然会是自己的一把好刀。
他看着韩城,慢慢道:“太子殿下的命令,本督不得不从,但就这样放弃这十数万的灾民,”
说到这里他顿住,抬头看向后面密密麻麻的百姓,老泪纵横,道,“就这样放弃这十数万的灾民,于本督来说,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本督定会与我们所有的灾民,陵江城所有的百姓共存亡。”
“从今日起,就还请韩首领听从史知府的命令,带领灾民们入城......但请大家放心,本督已经和史知府细细的商议过,会在城中给大家安排好住处,每日亦定会提供粮食药物。”
“我们江南富庶,过去数十年来,都是我大周赋税最多的区域,虽则今年遭灾,朝廷困于战乱,非常时期,一时顾不上我们,但我们却不能自己放弃自己,我们江南所有的百姓,定能共度时艰,挺过这一难关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纪云,道,“大家可能已经知道,纪小将军已经带来了一万石的粮食和三车的药材,这些都会......”
“这些粮食和药材都是都督筹集的吗?”
纪云突然高声打断他的话,冷声嘲讽道,“这些粮食和药材都是太子殿下命人筹集,命末将送来陵江府城赈灾的,和都督有何干系?都督带了大军前来,除了强抢我们的赈灾粮食作为你们的军粮之外,还做了什么?”
梁和兴一愣。
随即大怒,这纪家小子,简直不识抬举!
竟敢跟自己虚与委蛇,然后阵前反口!
他忍着怒气,对下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看向纪云,叹了口气道:“纪云,太子殿下手谕,驱所有灾民入城,陵江府衙自筹物资。你这些粮食和药材,虽则都是在我江南筹集的,但太子殿下已下令,暂存封所有物资,以应对接下来北疆可能和北鹘的战事......”
“梁和兴!”
梁和兴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个喝声。
他还在怔愣和没有反应过来的震惊之中,就看到了数骑人马从官道上踏尘而来。
一阵马嘶声之后,那一队人马已经停在了纪云那一骑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