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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表示自己很无辜,“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是很想相信啊,但是毕竟没自己亲眼看到,又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我说信,也是糊弄你呢!心里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就像他在她12岁时提到的人鱼的尾巴,她至今想起,都觉得他在开玩笑或者是当时眼花了。
不是她和他之间的信任感不够,而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人在听到后,条件反射的就会给予否定,并自发的找些理由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她不怀疑他说看到了人鱼的尾巴这件事,但在心里,却会想也许是那时天太晚他看错了呢?或者只是一条在灯光下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大鱼尾巴呢?毕竟国外的生物块头都不小。
他认为他看到的是人鱼的尾巴,但其实可能不是,毕竟他也没证据。可要和他理论,她更没证据反驳,所以只能在心里保留意见。
她不想信吗?想,可自己骗不了自己,这东西,不是自己看到,真的很难相信。而鬼,和人鱼还不一样,那是更缥缈的东西,如果人鱼她能信个五六成,那鬼……能信三成就不错了。
沈南周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推开窗户,头伸在外面似乎在朝下看什么东西。陈诺跟着坐起来,没敢出声,过了会儿等他重新关上窗户,她才小声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人鱼,你信吗?”
陈诺:“……”
沈南周俯身过来揉揉她的头发,“真是傻丫头。”
之后几天威尼斯都是大晴天,阳光灿烂的很。陈诺和沈南周索性就待在房里不出去,两人平时都比较宅,所以也没觉得怎么样。
等生理期过去,威尼斯终于下了雨。陈诺早上起来见外面洋洋洒洒的细雨,还挺高兴的,吃过早饭就和沈南周一起出了门,他们今天要去看他以前住的地方。
船穿过窄巷,又前行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停下来。
离酒店确实不近。
和船主说好来接的时间,沈南周揽着他的小姑娘上了岸。他已多年不曾回到这里,故地重游,身边跟着失而复得的她,心里的感慨就不用说了。
陈诺在伞下环顾四周,突然扯着他的袖子问,“那里是不是你画上的那块景?”
沈南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你记得还听清楚的,没错,就是那里。”
陈诺有点小激动,“你当时住哪栋楼?”
沈南周给她指了下,附近的房屋其实都大同小异,他以前住的地方外观看上去也没什么特色。陈诺问,“住几楼?”
“三楼。”
她就数着窗户往上看,“是窗台上摆着花盆的那个窗户吗?”
“对。”
“有人住了啊。”
“那栋房子当时我离开前就退租了,当然有人住。”
陈诺知道自己说了傻话,本来也没真指望能去参观一下。沈南周看出她的小心思,“想上去看看吗?”
“不要了,”她摇头,“里面肯定和你住的时候不一样了,看了也没意思。”
两个人就在附近转了转,陈诺重点看了下沈南周油画里取的那处景,很奇怪,看到现实的景,却没有画里的那种惊艳,就像美人迟暮,明珠暗投。
有些失望。
悻悻而归。
晚上吃饭时,沈南周提议明天去法兰盖提美术馆。陈诺无所谓,她从回到酒店就有些闷闷不乐,沈南周把这个归类于少女情怀与现实的碰撞。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纵使平时看起来再怎么稳重内敛,在某些时候也不乏天真可爱。
这是成长的必经阶段,所以他并不劝慰,只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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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这天深夜,夜深人静时,沈南周轻轻推醒正在熟睡中的小姑凉。陈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要说话,他手指在她嘴巴上轻轻一点,特别轻微的嘘了一声。
陈诺见他这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清醒了,也不敢说话,只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好在她睡觉屋里一般都开着灯,所以不影响视线交流。
沈南周把嘴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带你去看好玩儿的,等会儿安安静静别发出声音。”
他脸上是平时常见的笑,柔似春风,陈诺本来还有些紧张,这会儿慢慢放松下来,大眼忽闪两下,乖乖的点了头。
掀开被子,沈南周直接抄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步轻盈的到了外面客厅的大阳台,那里开着窗,窗帘之间露出一小块儿缝隙。
陈诺就在沈南周的怀里,透过这条缝隙往外看,然后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