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的注意力一下被抓住,他面上流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后十分生气地伸手去嘴里摸了一样什么东西出来,可男子看清楚那样东西时,蓦然面色一白,扶住桌子转头就吐了,镜头特写一打,那赫然是一枚完整的人指甲。
弹幕刹那爆炸:
“卧槽!!!!”
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评论区一片大骂:
“上传视频的家伙你出来,我们不打死你!”
“为什么偏偏放这一段!半夜吓死了卧槽!”
“我刚刚在啃猪蹄啊啊啊啊!”
“传就传了,你特么为什么只传个开头!”
“一人血书跪求片名!!!!”
孙晓博长长吁了一口气,把手机递还给霍琅,还有点沉浸在刚刚那段镜头里,他是个编剧,比观众看的更深一层,刚刚的镜头里,导演已经将这个悬疑故事开头的悬念全给编织了出来:
凶案发生了,面里有手指甲;死的人是谁?嫌疑人又是谁?面店老板?小区里的其他人?可这样的小区,大家互相很熟悉,不是一个理想的作案环境……有无数疑问会盘旋在观众心中。
而这些疑问的谜底,全部埋在那个一镜到底之中,留待观众细心挖掘。
如果说编剧是用文字在讲故事,那导演就是用镜头在讲故事;
如果孙晓博自认为能完全胜任用文字讲故事的活计;那毫无疑问,娄禹也是用镜头语言讲故事的大师级人物,至少,一只脚已经踏入大师的人物,因为这是他十年前的作品了。
就算是在星寰,孙晓博也很久没有看到能这么娴熟地使用镜头语言讲悬疑故事的好导演了。
孙晓博一时间对拜访那位娄导充满了热切:“孔导,咱们还有多远?”
孔建中眼中不无感慨,娄禹就是这样的人,出手就让人知道不凡,如果不是那臭脾气,何至于十年无片可拍。
忽然,颜苏苏疑惑地开口道:“好奇怪哦。”她沉思着道:“指甲与甲床一般很难分离的,但是刚刚这个人只吃出了指甲,吐出来的骨头里也没有人类指骨,而且猪蹄以胶原蛋白为主,人手指结缔组织很多啊,口感不一样应该能吃出来吧……”
车里,一时有点静默。
孙晓博:……很好,这个本子应该不用请专门的法医顾问了。
城西南这几年是市政主导的高新开发区,早前这一片还都是农田,现在高楼大街是修起来了,但其他配套还没跟上,也没多少居民,一半是修得漂亮的大楼,白天还好,上班族们进出还算热闹,到了晚上,简直冷清;另一半却是挖得七零八落的工地,开发区嘛,还有大片规划在落实。
车子在孔建中指引下,绕着宽阔但车辆稀少的八车道大街打转,孔建中也十分疑惑:“诶?应该是在这片啊……”
孙晓博:……
不是,这位娄导到底现在是干嘛的,怎么位置这么飘忽?
想到刚刚那视频里的凶案,再看着眼前灯火辉煌但颇为冷清的大街,孙晓博生生渗得打了个寒战。
孔建中拨了电话,那头也没人接听。
车子七转八转,终于在一条大街背后的巷子里看到了热闹的灯火,孔建中一拍大腿:“开进去,是这儿没错了!我靠,居然又换了地方。”
孙晓博简直好奇极了,这位娄导,到底是在干嘛?
车子停住,他们一行人下了车,才看清那些灯火不过是几个临时支起来的塑料凉棚,城市里已经少见的白炽灯拉着长长的电线缠绕在棚顶,在底下一桌桌热闹极了,划拳声、吆喝声十分喧闹,走近了一看,毛豆花生冰啤酒,烤肉炒饭花甲粉,真是一应俱全。
划拳的汉子们大多赤着胳膊,露着长期劳作积累下来的黝黑肌肉……孔建中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孙晓博很纠结,脑海中已经补足了娱乐版头条:惊!昔日名导现在工地搬砖为哪般!
不是,没片子拍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讨生计吧……
孔建中却越过一桌桌喧嚣的桌面,直奔那位在大火下熟练地颠锅翻勺的人:“老娄!”
娄.前名导.大厨只淡定地抬了抬眼皮瞭他一眼,就漂亮地翻起锅子,勺子一顺,炒饭就全部倒入盘中,没一粒剩在锅里,也没一粒掉在地上,就像他的一镜到底,一气呵成。
然后他从旁边热腾腾的卤汤中捞了一块猪蹄放在炒饭上,一瞥孔建中:“左边那桌。”
孔建中嘴角抽搐。
孙晓博一戳霍琅:“这……这是娄导?”
霍琅点头:“挺好。”
孙晓博:???
昔日名导沦落到路边摊当厨子,哪里好了?
霍琅:“组里不用点外卖了。”
预算……可以重新修正一下,外卖贵。
孙晓博:?!
孔建中面无表情端起那盘加了猪蹄的炒饭朝左边那桌送去,白炽灯下,那块猪蹄闪着诱人的油光,看起来就弹韧鲜香,和刚刚视频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孙晓博:……以后他们敢吃娄大厨做的饭吗?
作者有话要说:流着眼泪终于出小黑屋了,我明天一定要振作,今天也是爱泥萌的一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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