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令牌,却被萧宣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范业怒道:“萧宣,难不成,你妄想阻止本大人行刑?你是何居心?莫非你想抗旨放过这叛乱的奸佞?”
萧宣冷冷一笑:“大人说笑了,我与染府一向有仇,恨不得将这一族人灭个精光,可惜皇上有旨,午时三刻处斩,一刻不多、一刻不少,大人如此心急,怕是范大人想抗旨而行吧?”
没想到,原想以抗旨压他,反而被压制,范业心头怒意横生。
也罢,无论如何,今日染相府难逃满门灭族的劫难,多一刻少一刻又能有什么事?范业一脸愠色的回座,沉默的等着午时到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围场外民众的叫骂依旧不绝,那些多半是骂她的,那些脏话不堪入耳。染飞烟充耳不闻,她只是想,今天监斩...他会来吗?还是恨她入骨,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
最终,午时三刻已到,萧宣目光深邃的望向斩台那苍白的白衣女子,冷冷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去下令。范业提醒道:“萧大人,时间已到,行刑吧?”
萧宣拿起桌子上的令牌,紧紧握着令牌一角,看一眼阴沉的天气,萧宣皱起眉头。
真不是个行刑的好日子!
他嘴角轻抿,手指骨节泛白,冷眼望一眼台上的女子,而后将手中的令牌扔出,沉声下令:“行刑。”
令牌掉地,发出轻响。
刽子手将犯人背后的亡命牌取下,待一声令下,便高举起砍刀,刀刃在阴暗的天气里,锋芒依旧锃亮,骇人。
“等一下。”
忽然,刑场外一个急怒的嗓音传来。
刑场入口,躁乱的马蹄声远远传来,马蹄溅起,踏碎了路面平静的积水,百姓们纷纷让路,一个身穿墨黑色凯甲的男子飞奔进入刑场,他利落的翻身下马,身上是来不及脱去的战服,一脸尽是疲惫与风霜,他莽撞的冲上刑台,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染飞烟,二话不说的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松了绑。
望着风尘仆仆不远万里赶来的人,染飞烟诧异的失声道:“流简?”
萧宣望着台上那来时匆忙一身铠甲未褪的男子,皱眉道:“景央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景央王,君流简,毫不避嫌的紧紧揽住虚弱的染飞烟,怒瞪着台上的萧宣,冷声道:“是准许你们这样做的?”
萧宣回道:“皇上有旨,召告天下,将染相府有关的亲眷一个不留的诛杀,今日染相府的人一个也逃不掉,王爷还是不要为难下官了。”
“笑话。”君流简冷笑,怒道:“如果不是皇兄亲自与我说,他想要染飞烟的命,什么狗屁圣旨,我一概不认。”
萧宣冷笑道:“如果王爷非要皇上亲口回答,那等行刑过后,臣亲自陪你一起觐见皇上,当面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现在午时三刻已到,还请景央王爷让开。”
君流简怒瞪着萧宣,恨的牙痒痒的,怒道:“萧宣,本王忍了你许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染飞烟本王是救定了,就算皇兄亲口同本王说,他想要染飞烟死,那又能如何?”
一旁,范业暗自怒恼,试图劝道:“王爷执意要救妖女,犯这忤逆大罪?这可是要被治罪的?”
“是又怎样?”君流简挑眉反问。
“你...”范业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被他一句话噎的没话说。
“你什么你?”龙流简出口不逊的骂道:“你这老匹夫,有本王在,休想动嫂嫂一根汗毛。”
“你你你...”指尖颤抖的指着龙流简,范业气的胡子上翘。
“如果不服气,大不了在皇兄面前告本王一状,让他废了本王这个王爷爵位,无论如何,拼了本王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也会保全嫂嫂的安危。”君流简一幅不见皇帝死不休的模样,干脆扭头不去看他们,省的看了生气,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染飞烟,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一向身体不好的范业差点没被气死,眼看就要一解多年的心头之恨,却不想半路杀出景央王,范业怒极,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君流简说什么也是王爷,目前还肩负着抗敌的重任,谁也不敢与他置气,正在几人僵持不下之际。
刑场外,声音响亮。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