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乐意了,不过小草阻止了她开口,“我回家了也就半个多月,外面长大的野孩子,不懂规矩,这教养,跟闻人家还真扯不上什么关系,等我回去慢慢学,下回你要觉得还不好,夫人你再指责闻人家不迟。——听夫人这意思,你是正常年龄,正常嫁人?”
“当然!”
“跟你女儿说的‘青梅竹马’不符合,有理由怀疑你的年龄是假的,更进一步,你整个人也或许都存在问题。”小草拍拍手,“得了,夏都御使的罪状可以再加一条,识人不明,眼皮子低下都有来历不明的人,往大里说,对待天下事天下人,他是不是也有看不清看不明的时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夏都御使该好好反省了。”
——一句话,会不会让黎若水对小草的来历产生怀疑,想太多,现在的历史进程与发展与种花家史上多有类似,小草跟着亭裕读书的那些年,就知道不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相类似的真不少,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原话,从前朝就存在了。
如果黎若水因为这个就对小草生疑,那就只能说明,黎若水也就仗着前世的那点才学在啃老本,对于这方世界,她就是个“文盲”。
小草也从来不惧黎若水的怀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堂堂正正,该心虚的也是黎若水那个窃贼。当然,依照小草的对古诗词的积累量,想要拆穿黎若水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要拆穿她,首先,你得先将她没出的作品拿出来啊,可惜,小草不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小草就没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
只是想到黎若水可能凭借剽窃来的东西“名流千古”,心里还是相当的不爽,如果有可能,小草必然会从其他地方出手阻止她,比如将她的诗词扼杀掉,禁止流传,如果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给我下套?”夏四夫人的声音又尖又锐,包含的沉怒不要太明显。
“是又如何?那也是夫人自己非要撞上来,给了我机会而已。夫人本身所作所为就矛盾重重,经不起推敲,不知道多做多错,多说多错吗?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做那么些多余的事情,说一堆让人听了就火大的话,谁耐烦来扒你的皮?不过想来夫人也是习以为常了吧,但凡沾上了一点边,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仅仅是踩夏四夫人没什么价值,不会让她感觉到彻骨的痛,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夏家,而夏家的顶梁柱是夏都御史,只有攻讦夏都御史才是最致命的,夏家有所动摇,夏四夫人这个罪魁祸首,就会成为整个夏家的敌人,至亲的苛责咒骂,排挤打压,那会用上最恶毒的语言,甚至不惜动手。
而这些,都是夏碧荷所遭受的,就会让她切身体会体会。
有那么些人,已经慢慢的品味过来了,就因为知道了,心中却复杂起来,在今日之前,这闻人四姑娘,大概都不知道有夏碧荷这么一个人吧,就因为看到夏碧荷被欺负,就能为夏碧荷做到这一步,该说她多管闲事呢?还是说她愚不可及?——为了一个外人给自己给家人招来仇敌;又或者该羡慕夏碧荷的好运,在孤立无援,最为绝望的时候,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人生能一帆风顺,而在跌入低谷的时候,谁又不想有人能拉自己一把呢?
有那么一个男人废了,妻子对其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要扶持着走下去,男子的家人感动非常,女子的家人反对不已,前者是因为自家人能被妥帖的照顾,后者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太过辛苦。蠢吗?幸运吗?蠢未必,幸运却是一定的。
当然,两件事情有共性的地方,也不可同日而语。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知道构陷朝廷重臣是什么罪吗?”
“那我只问一句,夫人你经得起查吗?再说,夏都御使被妻子糊弄,被儿媳糊弄,被全家人糊弄,说他一句眼瞎,识人不明,有错吗?”
夏四夫人死死的盯着小草,好半晌才开口,“知道得罪夏家是什么下场吗?”
“四弟妹闭嘴,人家都明摆着告诉你了,多说多错,你还嫌不够?”夏大夫人终于忍不住怒斥道。递的把柄还不多吗?居然还威胁上了!——不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人,你就是有问题,无从反驳,才以势压人,这是被刺激狠了,沉底变成蠢材了吗?
夏四夫人呼吸一滞,嘴唇微动,终究是将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小草侧头看了夏大夫人一眼,现在劝阻,早干嘛去了?
夏大夫人好似读懂了小草的意思,觉得面皮有些火烧火燎的,心中的怒气也快积攒不住了,有对小草的,更有对夏四夫人的。
“我这个大活人站这儿呢,夫人这是视我为无物?怎么着,是看不起我们甄家呢?”当着她的面,威胁她萱姐姐,当她是死人吗?现在想闭嘴,也要看她给不给机会了。
此言,跟夏四夫人的话,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扒你的面皮,也是本姑娘在先,怎么,专挑软柿子捏呢?再说了,就你能代表夏家?口气倒是不小。从今往后,你只怕不能代表夏家一星半点,还将成为夏家的罪人,排除的在夏家之外吧?不过你这种人其实早该排除在外了,本来嘛,刚刚知道服软求饶了,一关系到自身,又有力气蹦跶了,可见,对自身的看重远超过夏家,自私自利,还留着干嘛。”
夏四夫人似不堪承受,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那模样,瞧着让人忍不住有些同情,但也就那么短短一瞬。
甄牧遥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回头,“放心,夏家不会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小草点头,“都御使大人高风亮节,只是帮他看清了一些人跟事而已,岂会跟我等小女子计较。”如此的理所当然,也是将夏都御使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