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站在一边的“侍卫”,薅了把胡须,看向盈盈笑着的上官兰若,玩笑似的道,“老夫可都让侍从下去了,你这小子还留个在里头是准备做什么,谋害老夫不成?”
浸淫官场多年,顾匀自认也算是人精,但看不透面前不过十七青年含笑面皮下到底是如何的心思,或善或恶,叫人看不透彻。
他对这小子存了几分欣赏之意,十三中举,十四便入朝做了芝麻官,察出他的提携之意,审时度势,一路扶摇直上,成了现在的准驸马,当朝三品光禄大夫。
也是一个人物。
“右相说笑了,兰若哪儿敢对您有不敬之心,这位是我贴身侍卫,刚刚替您解决了一个麻烦,带他来找您讨赏赐呢。”
上官兰若月牙眸一弯,笑得如沐春风,说的情真意切。
他说的实诚,顾右相也不见外,看向他,“现在朝堂不平,你这小子倒是心细。”
今夜他本是要出席宴会,但走至半路就遇上刺客,好在正巧碰上上官兰若,这才有惊无险。
“顾右相与我可谓是伯牙,哪儿能不时时留心呢。”上官兰若笑道,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来,我敬匀叔。”
右相膝下无子,这一生匀叔,一下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顾匀愣了下,旋即大笑出声,“你这小子,嘴甜的厉害,行了行了,说吧,有什么事找老夫?”
这小子,无事献殷勤,准有事找他。
但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上官兰若摆摆手,“无事,就是想念匀叔了,来找匀叔聊聊天。”
“哦?”顾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往常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小子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主儿,若真的有事,这会儿定然说了。
今夜,是真的单纯来看看他?
顾匀眼皮子抖了抖,看了眼笑的和煦的人,没看出什么来,也不着急,饮了口酒,“这样,你想聊点什么?”
想来套点什么话了?这小子。
还真当他傻呢。
上官兰若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男子,轻轻叹出去一口气,“实话和您说了吧,这位其实不是我的侍卫,而是我的一位故人,匀叔您也相熟的。”
他也相熟?
顾匀目光顺着青年的视线往上移,目光在那面罩上扫过,复而转向上官兰若,“你这小子,诓老夫玩呢?老夫可从未见——”
不等他将话说完,就见那“侍卫”抬手,摘下了面罩。
俊美无俦的容颜展现,剑眉星目,玉质金相。
顾匀话音顿止,瞳孔微微扩大,眼底晃动着不可思议,连带着酒盏落到桌面发出轻响而不自知。
这眉眼....像极了,像极了!
顾匀腾的一身站起来,颤抖着唇,目光死死盯着男子的脸,“你,你是.....”
“在下单名一个昭字。”沈于渊眉眼微垂,淡然道。
“昭,昭....”
顾匀兀自呢喃了两句,旋即苦笑了声,“你竟还活着,活着好,活着好,不过有些念头还是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话中深意沈于渊自是听明白了,很淡的应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又开了口,“今日来,是想来问问顾伯,可知晓墨国裴氏夫妇一事。”
沈于渊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