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少年如此嘴硬,汪某可没办法了。不过,嘿,咱们若连个毛头小子都耐何不得,传了出去,十三寨的脸面算是丢得干干净净,以后大家也不必在绿林道上混了。各位寨主想想办法,怎样能够保住脸面才好。”
那青豹子魏寨主踱到陈敬龙面前,笑道:“小兄弟,你将纣老怪下落说了出来,我设宴时,也请你去我们小孤寨作客。到时候,我们十三人陪你喝酒,让几个女人全都坐在你身边。你左边搂一个,摸摸脸蛋,右边搂一个,亲上一口,不是挺美得么?等你下山回家时,喜欢哪个,只管带走,若是都喜欢,便都带走,那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小兄弟,你好好考虑一下。”
陈敬龙冷道:“你那些庸脂俗粉,还是自己留着吧。陈某福浅,消受不起,根本没什么好考虑的。”他听这青豹子说话语气,分明将自己当成小孩子一般,心中不忿,便学着江湖口吻,自称起“陈某”来,想表现的成熟一些。
青豹子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听我们说笑,便当了真,以为我寨中那些女人都是丑陋不堪么?我对你讲,她们都是二十上下,既年纪,又漂亮,很不错的。”
陈敬龙心中冷笑:“难道你寨中那些女人,还能强过雨梦去?以雨梦之绝色,与我肌肤相触,都不能动我心性,用这个诱惑我,不是白费工夫么?”正色道:“就算你寨中都是天仙,那也不干我事。我不认得纣老怪,更加不知他的下落,便是想说,也没得说,勉强不来的。”
青豹子皱眉道:“你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怎会不喜女色?真是奇怪!”陈敬龙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理他。青豹子寻思一下,又道:“你说出纣老怪下落,我不但送你美女,另外再给你大大一笔资财,让你一生花用不尽。你回家去做个大富翁,每日里无忧无虑、吃香喝辣、左拥右抱、享尽艳福,当真是羡煞旁人。不好么?”
陈敬龙看也不看他,扭着脸冷道:“陈某打猎为生,衣食本就无忧,钱财多了,也没用处。大富翁么,哼,陈某年纪太轻,只怕不像样子,还是不做的好。”
青豹子大惑不解,奇道:“你不爱女色,又不爱金钱,你……你究竟喜欢什么?”
陈敬龙笑道:“我喜欢清静。你们如能马上离开,不再打扰,陈某真是感激不尽!”青豹子愕道:“那怎么行?你没说出纣老怪下落,我们怎能离开?”陈敬龙叹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认得纣老怪。你们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是没有用的!”
青豹子急道:“你不认得纣老怪,神木教的马匹又怎会落到你手里?”陈敬龙冷笑道:“马是怎样得来,用得着你们管么?哼,山贼盘查别人财产来历,学官府办案吗?当真是乱七八糟、莫名其妙!”青豹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山贼本份是横抢硬夺,遇到财物,拿来便是,管它是被劫者买的、赊的,还是自家产的?此时居然询问人家物品来由,的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个面黑如炭的寨主怒道:“这小子敢在咱们面前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快让我将他一刀砍了,免得看了生气。”青豹子退到他身边,摇头苦笑道:“杀他倒容易,可是……唉,杀不得,杀不得!”
那黑脸寨主知道陈敬龙是寻找纣老怪、抢夺奇牌的重要线索,不能轻易便杀,说了句气话也就算了,并不当真动手。众人见陈敬龙咬定不认得纣老怪,想威逼利诱他,却根本无处下口,不由都紧锁眉头,束手无措。
那白袍张肖扫视一圈,见众人哑口无言,微微一笑,对陈敬龙道:“你当真不认得纣老怪?”陈敬龙理也不理,闭口不答。
张肖摇了摇头,眼睛向上一翻,冷笑道:“遇事撒赖,不说真话,贪生怕死,毫无担当,这是下三滥的行径,岂是江湖好汉所为?连认得别人都不敢承认,比泼皮无赖尚且不如!这种人,哼哼,我可当真有些瞧不大起!”
若是旁人说出这话,陈敬龙倒也不至如何生气,可这张肖方才当着众人赖帐不认,厚颜无耻之极,陈敬龙对他极瞧不起。此时这无耻之人,将他的无耻之处安在自己身上,而且反过来瞧不起自己,不由让陈敬龙怒火中烧。陈敬龙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猛立起身,大怒道:“你是说我么?你……你也配说我?”
张肖望着屋顶,阴阳怪气道:“说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多问?既然不要脸皮,别人也没办法。不过,哼哼,既然没本事做男子汉,不如躲在家里抱孩子算了,何必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怕不够丢人么?”说完眼睛在汪明道身上一瞥,又在陈敬龙身上一瞥,转回屋顶,连声冷笑。
汪明道眼中微显怒色,一瞬即逝,转头看向一旁,神情木然。
陈敬龙再也按捺不住,脱口叫道:“不错,我是认得纣老怪,那又怎样?”微微一顿,胸中豪气翻涌,涨得难受,什么也顾不得了,昂然道:“我不但认得,更加与他义结金兰,作了兄弟。陈敬龙堂堂男儿,就算惹来杀身之祸,身受千刀万剐,也绝不肯做无赖小人!我确是知道大哥去向,也没必要不承认。不过,你们要从我口中问出,却是休想。有什么手段,不妨都用出来,且看我怕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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