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姐那儿待了一阵,疼得强些了。又和她一起描了花样子,我就起身告辞了。表姐送我出来。
还在穿廊走着,表姐忽然扯了扯我停下来,我疑惑的望向她:“怎么了?”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院子里,而因为被斜前方的柱子挡住又比较死角,院子里的人却不容易发现。
太子一个人在雪地里来回走着,双眉紧锁。忽然又停住,深深地呼了口气,在手里呵着热气搓了搓手暖了暖,眉头舒展些,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迈步往穿廊这边走过来。
走了好几步,又犹豫了,慢慢停下来,叹了口气,低着头往回走。那样子,就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又好气又好笑。
表姐轻轻地说:“他就是这个样子,这会儿,一定是后悔了,又不好意思过来。”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过去,他正转过身,忽然看见我,愣住了。
我走到他面前。
“松萝,我……”
“太子爷,您以后要是生气发现不能控制的时候,就围着紫禁城跑几圈,这样心里就能慢慢平静下来,又不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知道我、我当时真的不想,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现在都记不起来自己干过什么……”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下去,这是被那个叫权欲的心魔折磨得吧,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行为,这时的太子,是不是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我知道,你的痼疾在这里,”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可是这不是你视人命如草芥的借口!”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压制住火气,又道:“是不是心里已经变得焦躁不安快要无法承受了,是不是夜里已经不能好眠了?我相信,很早以前的太子,一定不是这样,可是身份没有变,心态为什么会变呢,”是不是现在这里的一切已经无法满足你内心不断扩张的欲望,是不是你已经厌烦了太子这个位置而想试着早点改变,可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我控制着用词,缓了缓语气,“一个人,要想过得开心,就应该知足,一定不要奢求太多,否则自己的心,终究有一天会被自己丢掉。你知道这个世上,每天有多少人还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心,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尚无着落的下一顿饭在多么恶劣的环境里劳作,又有多少人孤苦伶仃流落街头。你相比于他们,真的是太幸福了,你有你皇阿玛的宠爱,你有妻子的关心,你还有可爱的孩子;你渴了有玉液琼浆,饿了有玉粒金醇,冷了有锦被狐裘……”
他一直望着我,怔怔的听着。只是我不知道我的话,会不会让他心里的负担减轻一点。
他忽然笑起来,开口道:“你终于能这样跟我讲话了,你要是再说重些,或者干脆骂我一顿,我会更舒服的。”
我忍不住翻白眼儿,万分无奈,感情这个人不是虐别人、就是自虐!
我就道:“您是太子爷,我哪里敢骂你。我要是那样早尸骨无存了。”
他看着我的脸,眼中焦促道:“我当时真的不能控制,我、我……唉……你讨厌我了是不是,我都讨厌我自己……”
我没好气地说:“我要是讨厌你还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记住了?”我看着这个任性的孩子。
“什么?”他问。
“就是你生气、或者心里难受的时候,在发火前绕着紫禁城跑几圈。免得你迁怒无辜。”
他点点头:“知道了,我听你的。”
嗯,听话才是好孩子。
我道了声告辞,跟表姐一起往出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太子喊道:“松萝!”
我回头。他担心的看着我:“……记得上药。”我笑着点了点头。
表姐一直把我送到前星门,又嘱咐了好些,我说了些让她安心的话就告辞了。
我往漱芳斋的画室走去,刚掀了帘子,就看见吉泰在看我的画,我掩嘴悄悄地走过去想吓他一吓,这个人今天反应够迟钝的,居然还没有发现我。正要叫他一声,突然间发现不对劲儿。
吉泰垂着的右手里,是一个荷包,他的指尖无意识的慢慢摩挲。他的面前,是一幅画,只是画上的人让我的心突突的跳起来,这样失神的吉泰,是我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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