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妈妈……你醒醒……妈妈……”
我猛然惊醒,就看见小念一脸的着急,正拿了绢子要替我擦掉额上的汗。
“妈妈,你额头好烫!”小念叫了起来。
我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浑身无力。
“妈妈,小念这就让人请大夫去!”
我的脑中迷迷糊糊,屋外的声音也渐渐模糊起来……
一觉醒来,才觉得身上轻松了些,发现已是白天了。小念趴在床边已然睡去,不过一只手还握住我的手。
“妈妈,”他慢慢抬起头,眼神还微微迷蒙,“你醒了……”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去歇着去吧,妈妈已经没事了。”
他试了试我的额头,才放下心来。
喝了药,小秋他们也来看了一回,见没事脸上着急的神色才缓了缓。
见他们因为我一点小病就这么担心,只觉得心中如浸润在了温暖的泉里,只觉得自己要好好的才能对得起他们。
用了点粥,我正靠坐在床头,小念在一旁陪我说话,就听见外面的人说有客人来,要找陈先生。
我和小念对视一眼,猜到是克柔了。
“妈妈,你……”小念瞅着我说。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披散着头发,想了想道:“就这样吧,不要紧。”
小念便出去吩咐了一声,让把客人领过来。
“陈兄,听说你——”他刚迈进屋,一眼看见我,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怎么了?认不出来了?克柔贤弟。”
他的脸瞬间红了,手足无措起来,似乎不论看哪儿都觉得不合适,只好垂了睑。小念忙招呼他坐下,让人看茶来。
“听、听画廊的伙计说你病了,我又问了你家的住处,便过、过来了。没想到你……”他讷言。
“没想到我是女人?”我笑着道,“克柔啊,你不会也有那些偏见吧?”
他不好意思起来,抬起头看着我,道:“陈……”
“你就叫我的名字,松萝吧。”
“松萝……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女子,太让我吃惊了……其实我更多的是佩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我和小念道,“那……那次,你和当今……当今……”
“当今圣上。”我替他把话说完。
“是,你们……”
我微微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他呼了口气,看着我半晌道:“真是太令我惊讶了,你这样的女子是我平生头一次见……”
我扬唇道:“克柔,别尽说好听的行不行。嗯,我今天精神也好了,准备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咱们三人去游西湖怎么样。”
“妈妈,”小念担心的望着我,“你身体还没好呢……”
我摇摇头:“在家里憋得慌,现在入了春,外面景色正好呢,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得快。”
“松萝,你们的身份,这样可以吗?”克柔皱了皱眉头。
我勾了勾唇角:“没事。”
马车往西湖而去。
江南的街市,自有一番独特的热闹风情。
“妈妈,你看。”小念指着窗外道。
是一个老大爷在卖风筝。
我笑道:“真漂亮,咱们也买一个吧。”
“我去。”克柔说着就让停了车,自己下了车去。
春天的西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草木荏苒,波光潋滟。
我们站在苏堤上,小念拿着线卷,克柔帮着放线,将风筝高高的放了起来。
“松萝,你看那边。”
有好几只风筝飞了起来,一只燕子的飞得最高。
“咱们的大蝴蝶还要飞高一些,你瞧那只燕子!”
克柔呵呵一笑:“看我的!”小念也笑起来,把手里的线卷给了他。
“哇,妈妈,咱们的最高了!”小念叫道。
我也忍不住拍起手来:“真的啊!再高一些!”
克柔注视着天空,手上控制着丝线,平凡的面容上是灿烂的笑意,一双眸子清莹透亮,竟将周围明媚的春光也比了下去,整个人耀目出尘。
那只五彩的大蝴蝶迎着风越飞越高,点缀在湛蓝的天空,似乎要追随着那一缕白云而去。
“松萝,线快要放完了。”
“让它飞吧。”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蝴蝶,“让它飞走吧。”
克柔转过头看了看我,松了拿着线右手,线卷“呼呼”的转了几圈。
那只蝴蝶在视线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