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两个孩子放了一上午风筝。用了晚膳, 福惠便被嬷嬷领着睡午觉去了。铃兰还腻在我的怀中。
“夕儿,我真舍不得你走, 可是我不能霸着你……她从前跟我说过,做人要讲信用……”
我低头看了看她, 她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我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让她偎在我怀里。
“……她不爱我……她只带哥哥走了……剩下我和爸爸……”
我的心“突”地一跳。妈妈怎能不爱你,妈妈只会觉得爱不够你……
她渐渐睡去,我搂着她,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铃兰,妈妈多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可是妈妈不能留下来, 你的爸爸不只爱妈妈一个……铃兰,妈妈多想能带走你,可是你过惯了这里的生活,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寻常百姓的日子……你的爸爸, 他很爱你, 你也一样爱你的爸爸,妈妈又怎能忍心将你们分开……铃兰,妈妈该怎么办……
眼泪落在铃兰的额头,我闭上眼,脸颊贴着她的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一个明黄身影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 而我的视线正好落在他腰间绣着金龙的腰带上。
他忽然抬起手,轻触上我的脸。
我心中一惊,却不敢动,他不会、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然而他只是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慢慢收回了手。我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抱着铃兰站起来。
他伸手从我怀中抱过铃兰,将她放在床上,脱下鞋盖好被子。他的脸上温暖的表情以及手上轻柔的动作,让我产生他不过是个慈爱的普通父亲的错觉。
是啊,我怎能带走铃兰,我能来看看她便已经满足了。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又瞧了瞧铃兰,才往屋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对我道:“陪朕去书房。”说着便抬脚出去。
我使劲瞪了他一眼,却也只好跟在他后面。心中纳闷着,他书房又不是缺人,为什么偏偏要叫我去。一想又觉不对,他一定是看出点什么,为了确认想要试探我吧,看来我得小心为妙。
书房。
他在书案前站定,将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展在羊毛毡垫上,说了一句:“研墨。”
我不觉撇撇嘴,在砚台中倒了一些清水,挽了挽袖子,拿起手边的一块松墨研起来。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我手腕的翡翠镯子上。
一会儿,我觉得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他握拳在唇边掩饰着咳嗽了一声,从笔海内取出一支长峰羊毫来。我暗忖,这人从前写字不都用狼毫的么,什么时候又改用羊毫了。
羊毫沾了墨,提笔落在纸上,我一看,竟是欧体的“松萝”两字。心中“突”的跳了一下。那字迹,竟如我自己写出来一般。
“……她就喜欢用羊毫,写得一手好欧体,却最爱学我常写的颜体……她走了一年,我常拿出她临摹过的字,也开始常写欧体,最后却发现写得最好的还是这两个字……”他注视着纸上的墨迹,扬着唇,眸中有柔和的光亮。
我忽然反应过来刚才他用的是“我”。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你试探吧,我一定配合就是。
这时,屋外一个声音道:“皇上,怡亲王和张中堂到了。”
“进来。”
我看了看他,怎么,你们讨论国家大事也不让我回避一下?谁知他接着又说了一句:“看茶。”
我就说嘛,感情是拿我当丫头使,只低眉退了出去。
出了门,就看见胤祥看着我时的惊诧表情,因见张廷玉在一旁,我只是对着他苦笑了一下,他却掩了嘴偷笑。
去了厨房,沏了三碗茶,便端去书房。
上了茶,我便悄悄退了出去
守在从书房出园子的必经之路上,好半天过去了,听见有隐隐的谈话声传来,我将头伸出假山望了一眼,见胤祥和张廷玉两人正往这边走来。
等到两人走过时,我悄悄走到胤祥身后将他拉到一旁的假山后面。
“怎么了这是?”他不解的看着我。
“嘘……小点声……你明天可别忘了来接我。”
“被发现了?”
“应该还没有……不过这样下去太危险了,难免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那人的智商你又不是不知道。”
“智商?”
“哎呀,你到底听见没有,你明天一定别忘了来接我。”
“我知道了……不过,说是明天,可你能不能走得了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我瞧见他今天让你去他书房了?”
“他敢拿我当使唤丫头!”
“……小点声。他为啥拿你当丫头使?”
“应该是试探。”
“或者他已经认出你来了……”
“不可能!我自思还没有露大的破绽出来,他应该只觉得相像而已才试探于我。再说,提前说好的,他难道想反悔?他可是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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