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内公银仍在他把控之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卷走宗内三分之二的银款,可以阔绰地渡过余生了。
可是,这一走,权势、地位便全没了。他的已经快六十岁了,已没了从头再来的勇气,也没了东山再起的信心。
这半年多来,他大权独揽,威风八面,好不快活。让他弃之逃走,他怎么甘心?
不行,不能走!
或许郭夫人并不会考校郭裕飞武艺,或许她看不穿,或许……
麻长老不住地找理由来说服自己,他又回到了湖州宗大门前。将一下马,目及之处,大门前的湖州弟子,无论是值守的还是正在击出的,全都朝他施礼请安:“属下参见麻长老。”态度恭顺至极。
愉悦感、满足感油然而生,麻长老一扫在苍山山谷中的怯懦情绪,重新挺直腰杆,拿出威仪,沉声静气的“嗯”了一声,迈开步子,四平八稳地走入大门。
一路不停,直奔郭裕飞所在房间。左右无人,他连门也不敲,直闯进去,只见郭裕飞跟燕若绢正自依偎在一起,亲亲我我。
“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在这腻歪?不要命了?想要死?想死你们去死,别拉上我!”麻长老怒火涌起,将两人一番叱责。
郭燕二人赶忙分开,垂首而立,不敢辩解。
“燕若绢!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不知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郭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知道吗?还陪着这小子胡闹?他只不过是个乡野粗汉,不是二公子!”
“师父……我以把能教的全都教了。宗主现在已……已很像样子了。”
“呵呵,很像样子?”麻长老望向郭裕飞,“但愿如此吧!小子,你要知道,事情只要败露,第一个死的便是你。”
顿了顿,又问:“我问你,万一夫人要考校你武艺,你该如何?”
“我便说前几日外出游历,与歹人遭遇,身子有损,不好运力。”
“若说起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你该如何应对?”
“我需含糊以对,实在绕不开,便故作迷茫之色。然后说换体之后脑子昏沉,好似许多事记不清了。”
麻长老接连又问了郭裕飞几个问题,郭裕飞倒也都能对答如流。他心中怒火这才平息了几分,找个椅子坐下,说:“嗯,记住了,一旦发现郭夫人起疑,一定要赶紧脱身,来找我商议。我已准备好了退路,实在不行咱们三个便一起逃走。”
郭燕二人齐声称是,但郭裕飞心中明了万一真的败露,麻长老或许能带上燕若绢,但自己他是绝不会理的。为今之计,只有打起精神,把这个二公子演好了,随机应变,或能过关。
又过几日,二月初九一早,郭裕飞携湖州宗要人来到湖州西海郡港口等候。
按照郭夫人两天前用灵萤传回的信笺中所提及自身位置,加之风向来看,今天便是郭夫人由西界回来之日。
郭裕飞站在海岸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心脏怦怦乱跳,实在不知自己今天能不能过关,能不能保住小命。
不由得扭过头去望燕若绢,燕若绢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他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