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紧跟着便瞥到了身旁的黑衣女子,他一直站在这里,冷不丁冒出个人来,如何不惊?浑身汗毛竖起,哇哇大叫,抡拳便打。
这女子正是虎展旗,她知道三个半夜偷溜下山的蟊贼决计不可能是虎鹿羊三头目,也就不会有多强实力,就算不叫郭裕飞和沈墨砚,单凭自己也完全能够制服,所以见三人下山,并不声张。
她性子活泼,聪慧狡黠,跟朋友喜爱玩闹,见了坏人自然要好好捉弄一番了。
见三个黑影下了山向北前行,她立马藏匿起来,亦向北行,始终与那三人保持三五丈距离。随手抄起石块,寻得月亮从黑云间现出的瞬间打出石块,先后击倒老三与老大。
又趁着他们商谈之际悄悄靠近,忽而在老大身边长身立起,果然惊得三人一个哆嗦,见老大挥拳打来时,身子歪歪扭扭,拳头缓慢无力,知道是三脚猫功夫,立马以手做刀,劈了上去。
老大手腕遭劈,一声惨叫,疼得乱蹦。
老二老三魂不附体,双腿发软,齐齐起身,又齐齐摔倒。虎展旗看着他们狼狈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们就这点胆子,还能当得了山匪?”
老三壮起胆子:“你……你是谁?敢动我们虎羊山寨的人?别说西海郡,就算放眼整个湖州,黑白两道不都得给我们几分面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三行走江湖,蒙吃蒙喝时常说这句话,说得甚为流利,而且每每说出后,对方还都挺害怕,次数多了,一说这话,自己气势也就条件反射般壮了起来。
当下说出后,山贼三兄弟都大胆起来,将虎展旗团团围住。
虎展旗还想逗他们,便说:“啊呦,原来你们是虎羊山的山贼啊!”她把“虎羊山”三个字咬得极重,以凸显自己吃惊。
老大说:“正是啊!小丫头,看来你也听过虎羊山的威名,居然还敢捣乱?”
虎展旗故意皱眉瘪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当然听过啦,只是我不知道三位是虎羊山上的好汉啊,如果知道,我当然不敢了啊。”
山贼三兄弟听到这里,舒了口气,心说:“这丫头身手不错,但好在还不敢惹虎羊山。”
又听少女继续说道:“三位当家的分是虎魂大王,鹿魂大王和羊魂大王,法力无边,无人能及!就算是苍绫宗的诸葛风云也不能及。”
三人听到如此过分的谄媚之言,不光是脸红了,简直震惊,老三捂鼻孔的手都松了,老二瞠目结舌,老大咳了咳,说道:“那个……说诸葛风云及不过我家三位当家言过其实,言过其实……算是平分秋色吧。”
“唔……原来是这样。”虎展旗面露恍然之色。
山匪老大又说:“好了,小丫头,我们念你无意冲撞,就不怪罪你了,速速让开了吧。”
虎展旗却说:“三位大哥,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带上我好不好?”
此言一出,三匪哈哈大笑,老大说:“小丫头一无所有,居然要跟着咱们去耍耍?”
老二见虎展旗虽蒙着面,但一双眼睛却生得格外美丽,动了歪心思,说道:“小丫头想去,又有何难了?跟爷三个走就好啦。”说着就要抬手去摸虎展旗脸颊。
便在这时候,忽听脚步声起,三匪闻声往去,只见一个汉子急奔而来,蓦地一惊,下一瞬去摸腰间佩刀,却摸了个空。
见那人一晃眼间,已然奔近,手上掐印不断,三人还未来及思量如何应对,便有劲风扑来,无可阻挡,皆仰面倒地,摔得四仰八叉。
来者正是郭裕飞,刚刚虎展旗打得山匪老大哇哇大叫,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他跟沈墨砚都听到了,立马赶了过来。
郭裕飞离得较劲先一步赶到,恰见山匪欲对虎展旗动手动脚,立马使出一招凝风掌来。但他也没想到山匪如此不济,自己一掌下去竟将对方三人全部撂倒。
“虎师姐,你没事吧?”郭裕飞跑到虎展旗身边忙问道。
虎展旗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碰上这帮蠢贼,能有什么事。”
郭裕飞瞧着三个山匪,欣喜地说:“可等来你们了。”
老大仰面在地,双臂撑起上身,一双跳动的眼睛不住在郭裕飞跟虎展旗之间来回游移,犹犹豫豫地问:“你……你们到底是谁?为啥要等我们?咱们认识吗?”
郭虎二人还未回答,那个老三一下子跳起来:“管你们是谁!敢动我们虎羊山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也不打打听,整个湖州,黑白两道,谁敢不给我们山头几分面子?”
这句话犹如壮胆烈酒,又如增益法术,一入三匪耳朵,立马使他们勇气倍增,都站了起来,老大挺了挺腰杆,单手叉腰,抬手戟指郭裕飞,正欲呵斥,忽地又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且速度奇快。
老大刚一扭头,便有一只脚蹬了过来,“啪”的一声,正中右脸,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正是沈墨砚赶来,见这山贼似乎要对郭裕飞动手,立马抬脚踹倒。
接着,沈墨砚又连出两脚,将老二老三也踢翻在地。
虎展旗说:“好了,赶时间,不逗你们了,你……就是你,来说说吧,你们出来后怎么回去?”她说“你”时,抬手指向三匪之中的老大。
老大不敢隐瞒,忙说:“等到天亮了,大模大样地敲锣,让人拉上去。”
虎展旗说:“那要是天不亮时想回去该如何?”
“天不亮?天不亮回去做什么?”老三茫然答道。
“你不老实,给我打!”虎展旗指向老三。
“是。”郭裕飞上去便是一脚,老三大叫:“老实,老实,小人绝对老实。”
虎展旗说:“刚刚你们提到了要折返回去的,肯定有方法,说出来。”
“有有有,有有有有……”山匪老大一面说,一面忙不迭地从怀里取出两张符箓交到虎展旗手上,“我们不知三人谁用得到,所以未滴血,都是无主符箓”。
虎展旗见着两张符箓,一张呈长条状,是最为普通的符纸,前头所绘制的符文页十分简易。而另一张,形状四方,符纸柔韧,上头的符文较之前一张复杂了不少。
老大说:“这是两张传讯符,如我们三个遇到紧急情况要回去,便催化这一张。”说着指了指长条符箓。如果是上头有事,让我们回去,也会催动符箓,这一张便是回应符箓。”说着指了指那张四方符箓。
这两张虽均为传讯符,但价格上却相差甚多,那张细长传讯符箓,一两银子能买上百张,而四方符箓,要五两银子才能买来一张。
这是因为前者制作起来,太过简单,可以算是炼化属的入门法术,就算是初窥门径者也能做得成。另外就是它所能传讯的范围太小,最远不过二十丈距离,而这个距离要传讯很多时候直接喊便好了,哪还用得到传讯符了。
而后者制作就较为复杂,相应的炼化属法术也只有绿芒七阶以上才可以使用,传讯范围也有百里,自然贵上许多。
山匪老大接着说:“无论哪种情况,自有人帮我们放下绳索,我们攀上去便好了。”
虎展旗收了两张传讯符箓,又问:“上去之后,是哪里?”
“是一间废弃不用的仓库,平日里没什么人去。”
“很好,现在,你告诉我出了仓库是哪里。”虎展旗又问。
老大忙着说:“出了仓库便是山上兄弟们睡觉的地方了。”
老三补充:“出了库房其实是条甬道,两边才是兄弟们的寝室,一共二十二间房子,每屋六人。”
虎展旗又问:“那你们关人的牢房在哪里?”
“关人的牢房……”山匪老大面露迟疑之色,显然不愿意说。
虎展旗也不恫吓,缓缓抽出腰间长剑,比划两下,忽而出手在山匪老大肋上喇了一下。
“啊呦!啊呦!”老大大声惨叫,手往腰上一摸,尽是鲜血,惊恐地望向虎展旗,“你……你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便刺我?好歹威胁我一下啊!”
虎展旗说:“好我现在威胁你,说出牢房在哪儿,不说,立马在你肚子上穿个洞!那可不就是只流点血的事了!”转向老二老三,“你们家也是,快说,要不然也得挨刺!”
“我说,我说!老二连忙说:“我们其实也没有专门关押人的地方,若绑来了人票,就关在山顶塔寨最高处的一间大屋里头。”
“好,那个几天前被你们掳走姓纪的男子是不是就关在那里?”
“那一票不是我们三个做的,是虎魂大哥领着张家三兄弟做的。”老三连忙说。
“我问你人在哪儿。”虎展旗略显怒容。
“应该就在那儿,就在那儿!”三匪唯恐挨剑刺,忙不迭地喊道。
如此,虎展旗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半个时辰过去,便将虎羊山上情各种情况都掌握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