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预谶去过两名死者家里了。
刚到门口就觉着一抹怨气,那抹怨气和捡来的那块石头里的怨气不是同一种。
屋里黑气弥散不去,看来是死者在生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柳预谶掏出一张符纸,化去了怨念。他也同两家人问候了一番。
赵迪性子唯唯诺诺,不善言辞。工作上虽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能力不够。
公司待了七八年,也就只是一个小会计。比她来的晚的,年纪小的,要不就升了职,要不就去了更好的去处。只有她一直原地踏步。
这两个月前突然升了主管,全家高兴得不行。没想到,还不到一周就死了。
钱晔是高三复读生。他本就不爱读书,也不是个读书的料。他翻墙去网吧,逃过课,被父亲抓到,摔断过腿。
反正高考没有丝毫意外地落榜了,普通本科线都没上。
他家世代书香,爷爷身体不好,送去了医院。他为了爷爷,开始发愤图强。
第一年,还是落榜。家里已经不抱希望了,全当是哄爷爷开心。
但第二年,他还真考上了大学。这分数出来,刚高高兴兴填完志愿,原本以为以后一切顺顺利利的,就出了事。
这两人,死得有点像,都是实现了全家人觉得不会实现的愿望,又在愿望成真没几天,就挂了。
听着有些古怪。
愿望成真。
然后死后的灵魂还都没去地府。
莫不是被恶鬼吃了?
有迷惑人,让人愿望成真的恶鬼吗?
他印象中,有这么一只恶灵。
所以他也特意去死者家里找过也问过,据说向来不写毛笔字的钱晔突然买了一只毛笔回来。
或许就是《山癸野史》里记录的羊脂细杆毛笔。
据《山癸野史》记载,说西北尸乡山有座神殿,里头供奉着神灵。
这神殿香火鼎盛,每日朝拜许愿的人很多。那些人会把愿望写在纸卡上,然后挂在神树上。神看到了,自然会帮忙。
那专门写下愿望的笔就是许愿笔。那时候许愿笔只是一只普通的笔。
因为经过无数人的手写下无数愿望,以无数执念为精,经过上百年,便有了灵识,成了许愿灵。
后来,许愿灵成了恶灵,给神殿引来了灾难。神殿塌了,许愿灵也被封印了。
但《山癸野史》的记载,是结合了不同人不同时期的说法,毫无依据可言,就连作者也不明,只是给人取乐的话本。
再后来,因为这话本里写的过于阴暗,甚至煽动人心,就被封了。
其实这些真真假假的神话故事,柳预谶也只是打发时间看看,但里头有些地方虽然漏洞百出,却也不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里头的真实性,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难道说,现在在暹城作恶的鬼,也许就是这只许愿恶灵?
会不会也是从阳癸里跑出来的呢?
记得他刚从妄浮山回来,地府的鬼差就上门了。
说因为他,阳癸破了个洞,从里头跑出来三只恶鬼,然后再无其他,也没说有这么一只许愿灵跑了。
不过,除了从阳癸跑出来的鬼,他暂时也没想到其他。
他一路回了时管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当他又回到家里,打开灯,竟然诧异地看到那两朵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被刻意画下的五指花竟然跟着他回家了?
他什么时候不仅招鬼还招邪花了?!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跳上了沙发。
这明明是花在地面上的花,本来就不是活物,是用猫血画的,畏光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跑?
这也太他/妈匪夷所思了吧?
只见沿着地面攀爬的花好似有灵气般挪到了沙发上,屁颠屁颠跟着他。
柳预谶抱着抱枕朝那靠近的两朵血花呵斥:“停!”
血花竟然真的乖乖一动不动了!
柳预谶眉毛一挑,指着地面,命令道:“你们,下去……去那!”
血花又乖乖地挪在了柳预谶指尖点着的地面上。
柳预谶盘腿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盯着血花打量了老半天,那花明明也没有眼睛,不会说话。
可他就是觉得这些花在盯着他看,然后莫名地背后一凉,有些怵得慌。
一人两花直勾勾盯了良久,此时,太阳早就落山,就连余晖也消散殆尽,窗外是浓厚的黑,屋内是清冷的白,然后平地出现一只鬼,是鬼差。
上次在妄浮山忽悠他,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后来又来时管局带话,从阳癸逃跑的三只鬼还没抓到,想来也不是来抓他回去认罪的。那又是来找他干嘛?
柳预谶看到他,把枕头丢在一边,虽然还是盘腿坐着,却少了刚刚的怂劲,背也直了些,朝他一笑,打着招呼:“鬼小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
鬼差纳闷:“不是大人唤我来的吗?”
柳预谶笑道:“鬼小哥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能耐?”
即使他能招几只鬼来,也不想把地府的招来。
招他们来做什么?
把自己抓回去喝茶吗?
他眼下可没这个闲工夫。
鬼差奇怪地咦了一声,目光落在地上那排排站的两朵血花,只觉得脚下刺刺的,即使他没有心了,他还是下意识有些古里古怪的发慌。
柳预谶见他错愕地看着那邪花,问道:“怎么,鬼小哥见过这花?”
鬼差摇头,想了下,突然有些苦口婆心道:“大人,这花邪念重,怨念深,您还是不要修这种邪术为好!”
“……”
他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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