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这是怎么说?清风姐姐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府上都知道。你儿媳妇对二少夫人不敬之处,想来那日瞧热闹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随便找人打听一二便知。清风姐姐一没打她板子,二没责罚她,只是看她行事癫狂,言语乖张。怕她是得了疯病,遂让人把她关起来,准备之后再提。您倒好,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就质问别人。”
老吴家的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从方才就一直低头闷不吭声的丫头,一张口竟也是滔滔不绝,而且有理有据绝对不亚于清风的口才。提起小吴家的对二少夫人不利的事儿,老吴家的便想起那日有丫头送给她的银票,更是恨得牙痒痒,几张银票就要把她打发了。厨房的管事儿那可是个难得的肥差,又岂是几张银票比得了的。
“这位姑娘,是我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还请清风姑娘莫要怪罪。只求几位姑娘,替我在二少夫人面前多多美言,也好从轻发落我家儿媳,她毕竟年轻性子毛躁,心里想着要孝顺我才会闹出这种事儿。待她回去了,我定会好生管教!”老吴家的一瞧人家三个,对她一个,胜负已见分晓。更何况还有青莲这样一个门神在,所以老吴家的再次腆着一张笑脸,语气妥协地恳求道。
清风冷哼了一声,却是不愿意再和她多说一句。虽说清风一向好强,愿意替楚惜宁处理这些刁奴,但是几回都对上吴家这样难缠且谄媚的女人,她的耐性也被耗尽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说起来您在国公府当下人也大半辈子了,不过‘规矩’二字却知得并不多。我们少夫人念你年老体弱,想着让你去休养,还赏了不少的银钱给你,你却连声谢都没有。青天白日的闹上门来,竟是为了自家犯了错的儿媳,说出去可真不好听!”半月看着她缩头缩脑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话语里也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老吴家的气得翻白眼,一个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来教训她。传出去了,日后让她在后院还怎么混,不由得直起了腰板,满脸的凶狠,似乎要教训谁似的。
青莲的脸上都多了几分不耐,这个老奴才怎么就如此蛮横,谁给她这个胆子?后宅作威作福的日子享受多了,都快忘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跟个痴傻的老婆子斗嘴,费那么功夫做什么?”绿竹撩着帘子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责怪,却是看都不看处于爆发边缘的老吴家的。
那老吴家的跳起来,似乎要冲上来,青莲早就耐不住了,袖中藏得一个石子弹了出来,直击她的膝盖。
再次传来了刺耳的嘶喊声,绿竹的眉头皱得更紧,冲着几个拦门的婆子道:“少夫人吩咐了,这老吴家的目无主子身份,自以为是,杖责二十大板,把嘴堵上拖得远些打!”
那几个婆子皆是楚惜宁上回从牙婆手上买下来的,通常只是看着喜乐斋的大门,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差事。更何况瞧着老吴家的,在这国公府后院还算是有头脸的下人,一个个眼睛冒光,立马扯了破布塞进老吴家的嘴里,几个人把她架起来就往远处拖。
“呸,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当真是猪油蒙了心。”清风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心中颇有几分郁闷。
绿竹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劝道:“这院子乱成这样,奴大压主,习惯成自然了。总得一点一点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主子也怕你为了这样的人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才让我出来的!”
听了她的话,清风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跺了跺脚:“都怪我这急性子,估摸着少夫人是想一锅端了吴家的人,倒是先处置了这个老婆子,就怕打草惊蛇!”
其他几个人听她这么说,又轻声笑开了,半月拉着她的手道:“清风姐姐跟着少夫人时间久了,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不过这婆子欺人太甚,先打一顿板子解解恨也是应当的!”
几个丫头走进了屋,便瞧见落雪和柑橘在一旁划拉着算盘对账,楚惜宁歪在榻上,偶尔抬眼扫一下,倒是清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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