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难言之隐,大可和我明说,做师叔的定会全力助你。”
听他这番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宋青书那句“你信我还是信那个少林寺高僧”已到嘴边,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清铃笑声,将他的话堵回了肚里。
“我说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人影,原来是到青书哥哥这儿来了。”杨不悔笑盈盈地走进来,果见殷梨亭也在,上前道,“太师父教的剑法想来你也没记住了,青书一回来,你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殷梨亭拉了杨不悔毗邻坐下,毫不掩饰高兴之情,“许久未见青书,自然要过来聊聊的。我看他倒比离开时瘦了不少。本想着这次回来是和无忌一道,怎么却是独自一人?武当派即将有件大事,无忌可不能不在。”
宋青书也不知他口中的“大事”究竟是好是歹,但见殷梨亭满脸笑容,杨不悔也是笑意盈耀的看着自己,这才略微放心,问:“什么事啊?”
殷梨亭刚开口,杨不悔忙掩住他的唇道,“嘘——!这事咱们现在还不能说。等天明人都齐了让太师父来说吧!他老人家等这天可是等了好些日子了。”说着,扭头朝宋青书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你去灵蛇岛的那些日子,太师父天天叨念着你呐!”
宋青书惴惴不安了一日的心总算归位。听杨不悔这么说,张三丰对自己还是寄予厚望的。且不论明天是个什么情况,等这所有的事告一段落,自己一定要留在武当山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杨不悔拽住宋青书又说了好些话,回忆起小时候在蝶谷相遇的情景,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张无忌的身上,突然问道,“我看无忌哥哥对你就很好。当初在光明顶时,他自己受了伤也要先给你疗伤,可见对你非同一般。我听爹说,无忌哥哥心里是喜欢你的。那时我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懂了。青书哥哥,你可也喜欢无忌哥哥?”
宋青书正将盆中的水倒向门外,听杨不悔这么直白一问,差点整个人跟着那水一起飞了出去。
“我说,”宋青书提溜着盆回到屋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后染开一抹淡不易见的红,清着嗓子道,“不悔,你现在跟着六师叔,胆子也越来越肥了。这种话,你一个姑娘家也好意思问出口。”
杨不悔贝齿轻咬下唇,扭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梨亭,见他眸中溢满笑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偏头一笑,道,“若是别人,我自然也不会多问,但你和无忌哥哥不一样。你且莫扯开话题,先回答我那个问题才是。”
宋青书走上前给了杨不悔额头一记栗子,“小女孩子家的,不能问这些知道吗?”又对一旁静观不语的殷梨亭道,“六师叔也不说一句,居然这么纵容不悔。”
杨不悔拽住宋青书的袖子,正要说话,一道童在门口唤道,“宋师叔,师祖请你云房相见。”
殷梨亭见顽笑得差不多,遂拉了杨不悔起身告辞。宋青书跟着那道童去到云房外,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张三丰的声音,“进来。”推门进去,只见张真人正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见宋青书走进,微笑道,“青书,坐。”
宋青书靠近张三丰坐下,听他道,“今日武当山会有一件大事要在紫霄宫宣布。在那之前,太师父心中尚有一话要嘱托与你。”
宋青书立刻想到是不是那个“少林高僧传话”一事,喉咙刹时变得干涩发痒,仿佛有万千虫蚁自心尖爬过,令他感到心头一阵抽/搐般的战栗。
张三丰嘴角捋着一抹澹澹的笑,眸子虽微有浑浊却依旧遮不住光点闪耀,“青书啊!你可知,武当派开创至今,也已有百年历史,为何到太师公这一辈,能将武当派发扬光大至此?”
见他开场竟是问的这个,宋青书着实摸不准张三丰的用意,想着也不能尽说好听的来溜须拍马,只得委婉回答,“太师公您武功高强,人又和蔼可亲,武当派能发扬光大您功不可没……”
说到后面,宋青书自己也觉无厘头了些,话音愈渐变小最后化作无声。
张三丰却丝毫未有介意,朗声笑道,“你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般,倒也未曾多变。武当派传承道学,以修身养性为主。修身,志在净化心灵;养性,则要自我反省观察,使身心达到至善境界。你爹和几位师叔,也是秉承这四字为人处世,才得已在江湖上立于不倒之地。青书,你是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将来这武当派还需你来继续发扬光大,切记太师公这几句话。”
宋青书跪下朝张三丰结实叩了个头,认真道,“徒孙一定谨记太师公的教诲,一字一句都不敢忘记。”
张三丰微微颔首,“好好,起来罢。”等宋青书走近后拍着他手背,含笑道,“现第三代所有弟子内,你和无忌是最出类拔萃的。无忌如今身为明教教主,虽‘武当派弟子’几字只是名义上的称谓,但将来有他助你,太师公甚为放心。”
宋青书默然。暗想,要是您老人家知道他对我不是那单纯的心思,不知道会不会炸毛呢?
张三丰话音落下,等宋青书自行思忖少许后,唤他一同前去紫霄宫。又让武当派在的弟子全部集合,等人都到齐后朗声道,“召大家来此,是有一事要宣布。本派从今日开始,将由第三代弟子宋青书继任掌门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