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今日才刚刚才到客栈下榻,行草便满脸怒气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门便对着桃花抱怨起来:“小姐!走啦!我们告诉柳公子跟李公子不住在这个地方!”
为了行走方便,众人一律舍去了皇家尊称,简单的以公子小姐称呼。
桃花正在木盆里泡脚,见行草这般样子知道她定然是又哪里不顺心了,笑笑的问道:“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又得罪咱们行草姑娘了?”
“你还笑!小姐,气死我了!”行草气的头顶冒烟,向来喜好涂脂抹粉插花攒珠的她连发髻有些散乱都全然不顾了。
“别气,咱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气坏了岂不是可惜?来,说说怎么了?是点心不合口味还是饭菜太过粗糙?抑或是今日的茶水不够香甜?草儿,我说过了,我不介意这些,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自是最好了,你为这些身外之物一天到晚的跟自己较个什么劲?把自己气死了多不划算?”洗澡水还没烧来,柳惜言已经差人去催了,这边远小镇没太多讲究,桃花便趁着这段空挡将脚泡进热水里,暖暖的,分外惬意解乏。
“不是,小姐,你不懂!这些人就是狗仗人势!我在外这么些年,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人都见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东西,你不争不抢不计较,他们便越发的欺负你!以前也便罢了,国破家亡,隐名埋姓的逃命,如何去讲究这些?可现在不同了啊,放眼大周,你是咱周朝的尊贵第一人,嫡传的长公主!跟刘驸马成亲,他对小姐又照顾有加,视若珍宝,咱南周又气势如虹,复国之日可待,你出来后为了行路方便不摆公主的架子,也便罢了,可总不能委委屈屈的还被这些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跑堂的、舞勺的欺负!”
桃花听到行草洋洋洒洒的讲了这么一番话,颇觉好笑,自己这一路被重点保护,吃穿用度虽然略差了些,可也没沦落到行草说的这般被欺负的地步,不由的诧异道:“草儿,你这是遇到何事了?你家小姐我打赏的银子没少给,排场也不见得比别的投宿的人低了去,咱连这客栈都给包下来了,何来什么跑堂的欺负之说?是不是有哪个没眼见的狗眼看人低说了什么话冲撞了你?不然你这话从何而来?”
“欺负我也便罢了,可却是不能欺负小姐你!我刚刚去厨房想给小姐煮碗燕窝粥,但灶房里的小砂锅不知是多少人用过的,怎能还给小姐你用?我便要拿店小二再去买一口,他竟然推脱天色已晚不肯去!我又不是少了他跑腿的银子!还有啊,小姐你是没见过这客栈那锅,一大口的架在灶台上,黑黑的一层油渍!做出来的东西如何能入您的口?不行,我要找李公子去讲去,这般污秽之地你我这般身份之人如何待的?”行草不由分说便要往外走。
“草儿,将就一夜便好了啊,再说,如今天色确实晚了,这般乡野小地方,怕是真没处买砂锅去,该不是那店小二有意推辞,这种地方,自然不似都城那般繁华,你这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快消消气,我叫那店小二来给大小姐你赔罪可否?”桃花忙叫住她规劝道。
“小姐――,我是为了你啊!”行草跺着脚,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好了,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小姐我心领了,今天这事就这么办了,你也乏了,不用伺候我了,一会儿惜言来了我也帮你跟他说说,以后挑选客栈尽量注意,定然要你草儿小姐满意如何?”桃花安抚道。
行草这才气嘟嘟的一跺脚,唠叨道:“小姐啊,您到底是不是我家小姐啊,您这金枝玉叶怎的到如今那一身的讲究贵气全无半点踪影啊?这要是小姐您以前啊……”
嘴上虽然不饶人,可却也没逆了桃花的意思,只是嘟着嘴留了下来唠唠叨叨的为桃花整理床铺,对她的公主如今这个不争不抢的温吞性子气闷不已!
这失忆真是跟换了个人一般,怎的昔日一个骄傲贵气的公主会突然间这般和气温吞了,连一国公主的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都没了!真是让她这个从小服侍到大的侍女都愤恨不已!要不是这样貌胎记真是她公主无疑,她还以为她家公主被人给偷梁换柱的掉了包呢!
恰逢李子贤路过听到桃花对行草的劝解之词,又听着行草略带不满的嘟囔叨念,在门外一时间踌躇不语,总觉的有些东西他好像遗漏了,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是何事,终归悄然的走回了自己房间,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