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夜和范宁的共同记忆里,他们几乎相识了一辈子的时间。</p>
六岁的余夜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个子,身体的高度和重量长时间保持在同龄人的水平线以下。</p>
好在年轻的人啊这时候还不懂得为自己的身高烦恼。六岁的余夜太小了,当时的他甚至不明白父母离婚对他意义。离婚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父母再也不会每天都对彼此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摔碎东西,哥哥也再也不需要带他躲进被子里捂住耳朵说悄悄话。</p>
唯一让余夜难过和生气的原因只是爸爸哥哥出去玩竟然没有带上他,在某些时候,余夜还是会想他们,然后自己猜猜他们回来以后会给自己带什么礼物。</p>
但是好在余夜还有妈妈,绝大多数日子里他只需要考虑零食玩具和动画,以及幼儿园里漂亮可爱洋娃娃一般的小姐姐。</p>
有了这些的陪伴,余夜依然快乐成长,直到这快乐被从天而降的上学两个大字从中间一截两断。</p>
在得知自己要跟认识三分之一岁月之久的小美女们分开,从色彩缤纷的幼儿园换成眼前这座颜色单调的建筑里时,余夜的确茫然了许久。在他六岁的脑海里,似乎只有动画片里邪恶老巫师的城堡才会这么冷酷无情。</p>
眼前不时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失声痛哭,惊声尖叫,却在无力的反抗中被大人们拖进大门,然后哭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p>
“儿子,”平时温柔可亲的妈妈脸上的笑容却让余夜不寒而栗,“走吧,该上学了。”</p>
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了,这一点余夜深知,刚才的一幕幕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只能智取。</p>
“妈妈……”临近那道涂着蓝色油漆的金属大门,余夜突然面露痛苦,奶声奶气的说,“我肚肚疼,我想拉臭臭。”</p>
“儿子啊,”柳月君面露无奈,“你刚刚不是去过厕所了?”</p>
“刚刚是刚刚,”余夜理直气壮,戳着自己的小小肚皮,“现在虫虫又闹了。”</p>
柳月君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努力保持着一个知性女性的优雅与合格母亲的耐心,“余夜乖,我们先去学校报名,而且只有学校里面才有卫生间啊。”</p>
“我不要去这里的卫生间,我们可以回家啊。”余夜满怀希望的说。他暗暗想,等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吃着巧克力豆等爸爸和哥哥回来,妈妈就没办法出卖自己了,这计划真是天衣无缝。</p>
柳月君嘴角抽动,轻笑一声,“你不是肚子疼么,你忍得住到家吗?”</p>
“忍得住忍得住,”余夜连连点头,完全把刚才痛苦的神情抛在脑后,他拉起妈妈的手,“妈妈我们回家吧。”</p>
柳月君冷笑一声,反手握住余夜的小手,母亲要带他上学的决心如同此时她有力的手,像铁钳一样冰冷无情,“既然你忍得住,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去报了名再说!”</p>
余夜一惊,自己的计划不是这么写的啊,他微微用力,已经试探出妈妈是认真的,柳月君的手掌纹丝不动。</p>
柳月君感受到儿子的小小挣扎,手掌稍稍用力,冷笑一声,正准备放下知性女子的身份,换上虎妈的面具。</p>
余夜的直觉警铃大作,他觉察到危险,六岁孩子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向他发出警告。余夜嘴角一咧,准备像刚才的那些孩子一样,做出最后一搏。</p>
天雷地火,飞沙走石,乌云压城,天地间正一片萧杀之际,一个温柔声音的出现平复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p>
“月君?”那个温柔的声音里透着惊讶和欢愉,“是柳月君么?”</p>
正准备对儿子下达最后通牒的柳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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