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想想,有无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吧。哪怕不出挑,普普通通也算说得过去了。”
……
我默了默,认真想着,只得道:“弹琴吧。嫔妾娘亲弹得一手好琴,我也学了几分皮毛,勉强应付该是够了。”
淑妃颔首,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日子,转瞬即过。
到了除夕宫宴那日,我早早就和淑妃一起去了椒房宫。
宴会,是皇后主持的,地点设在偏殿里,那儿临近上林苑,再往外走一段,有水榭楼台和小湖,景色甚是不错。
晌午的宴会,便在上林苑边的水榭阁楼里。
而这一日,吴美人已然奉了太后的懿旨,册封为了正六品的才人了。
大冬天的,因着外头还在下雪,这水榭四周拉了厚厚的帷帐,里头也有不少炭盆,暖和得让人觉得,仿佛在夏日里。
就是……
我这才一过去,便听见了里头的争执声。
“好热呀。姜才人,你能把炭盆拿得远一些吗?我都出汗了。”
是吴才人的声音。
姜才人本是皇后的族妹,更是今年秋日里入宫秀女中位分最高的一个,原本她是洋洋自得的。
现在嘛,吴才人后来居上,还有了孩子,来日顺利生下来,恐怕太后那儿还要晋升吴才人的位分,到时候恐怕就真的超过她了。
这些事,后宫诸人都心知肚明,可谁让人家肚子争气呢,便是都无办法的。
这会儿,吴才人因为怀孕体热嘀咕一句,或许真是觉得不舒服,又或者是刻意要在姜才人面前显摆一下的。
姜才人登时拉下脸来,淡淡道:“这大殿里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更何况,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你如此说,是在质疑皇后娘娘不成?”
姜才人搬出皇后,故意压吴才人。
吴才人却只是撇撇嘴,道:“在长乐宫时,贵妃娘娘对我便很是照顾。皇后娘娘素来贤德,总不会稍稍体恤一下都不肯吧?”
她俩便争执了起来。
我与淑妃进去时,吴才人正用帕子掩嘴嚷嚷恶心,又说姜才人不将她当回事,欺负她和皇嗣。
“……”
我只感觉头疼,又看着吴才人装腔作势的样子,便喊道:“去请太医过来,吴才人不是说不舒服么?”
“要是胎像不稳,那该如何是好?索性这宴会也别参加了,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骤然开口,吴才人立即望了过来。
她怒目瞪我一眼,便问道:“谨嫔,你如何能替我做主?”
“我如何不能?”
我早是腻烦了吴才人了,听她发问,便道:“是你自己说不舒服的。皇后娘娘亲厚,自然不忍心看你不舒服还忍着参加宴会。”
“如此,还不如回去呢!”
我说得在理,姜才人刚刚被吴才人好一顿排揎,现在也跟着附和我的话,讽刺着让吴才人赶紧回去,别在这儿弄得人不得清净。
一下子,大家伙儿都盯着吴才人,吴才人茫然无助,便红了眼眶,哭了起来。
我冷笑,回头去看淑妃。
淑妃虽然没说什么,却也已经示意身侧的香蕊,去请太医了。
眼看着情况不好,吴才人作势要起身,水榭外头,一抹水红色的身影款款而入,她喊道:“都在这儿吵闹什么?”
“吴才人,你哭什么?”
来人,正是张贵妃。
她横眉冷对,气势很足,一开口,满屋子或是说说笑笑,或是讥诮看着吴才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不敢吭声了。
而我,也回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去看张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