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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趴在车窗上向外看,这些憨厚朴实的村民才几天不见,可是何军却觉的他们仿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真正变化的是他和他的心情,所以这会儿看什么都格外不同了,另外以前何军是拄着双拐站在路边看他们,可现在他是坐在‘豪’车中骄傲的看着那些泥腿子,这种角度的不同也容易让人产生情感偏差,这并不是说何军现在看不起村民了,只是一种免不了俗的自豪和骄傲心理表现罢了。
因为路不好车子行驶的慢,早有人提前跑去何家报信了,车子还没停稳何泰和吕慧贞已经跑出家门来迎接。
何泰虽然是八辈农民的根,可是他打小就做富贵梦,期盼有朝一日成为村里的大地主,就为了这个梦想他不知倒腾过多少行业,可是整个地区的经济情况决定了他倒腾什么都赚不到钱,反而把祖辈攒下的那点家底折腾完了,于是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灰气丧气的何泰眼见土埋半截的人了,而儿子不是瘸就是聋哑瞎,对日子没了希望的何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整日酗酒赌博混日子。
前些日子何泰见两个儿子和儿媳真的去了东海市看病,在家没了人管制的他又跑出去赌了几天,把手头的钱输的一干二净,中午到村里商店赊了瓶酒,喝的醉醺醺刚一觉醒来呢,报信的人就把他拖到门口。
“何泰,你小子这次要发达了!”报信的村民不无羡慕的道。
何泰还有点晕乎,眼睛迷迷瞪瞪瞅啥都不清,他道:“发个鸟达,谁能再给我一瓶酒索性让我醉死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村民提着何泰的衣领指着开过来的三辆车道:“好好看看,你儿子和女儿回来了!”
吕慧贞是个太老实巴交的女人,老实到除了干活家里任何事儿说了都不算,只要朱小燕不在家何泰就是家里的老大,谁也管不了他。吕慧贞揉揉眼睛,车子真的在家门口停下,小孙女已经迫不及待的从车窗口探出脑袋喊‘奶奶’呢。
“何泰,你快看,真是孩子他们回来了,怎么这么多车啊,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吕慧贞对丈夫何泰道。
何泰打了个冷战,乖乖,三辆这么气派的车,这要真是他家的该多好,一辆车够他输上几年了吧,可能一个轱辘一个月都输不完。
“爸!”何军跳下车,他比女儿的心情还要急切,他要让父母看看,他站起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拄拐了,解放了双手终于能为家里做点事情了。
“爸!妈!”朱小凤牵着何民的手也下了车,何民隐约感觉到父母的方向,他大声的喊出两个字,在路上他已经练习了无数遍,虽然还略显生硬,不过比他预想的效果已经好很多了,他在心中想喊这两人已经多少年了,现在终于能圆梦。
何泰的酒劲还没过呢,他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掐了一下大腿却疼的很,眼见着大儿子扔掉双拐走过去,二儿子张口喊‘爸妈’,何泰腿下一软扑倒在地上,随后身上一沉,原来是吕慧贞紧随他倒在地上。
何军赶紧跑过来扶父母,身体矫健的比正常人还要灵活,把一众围观的村民吓的哇哇叫,以为何军换了个人,上哪儿找这么神奇的事儿,走的时候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现在竟然行动自如了?
“军儿,是你吗?”吕慧贞拉着何军的手,眼泪唰唰往下流。
“妈,是我,你看我站起来了,妹妹没有骗我们,她真的找人让我站起来了!”何军也同样激动的泪流满面。
朱小凤引着何民也过来了,何泰醉眼朦胧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对何民道:“你再叫我一声?刚才我是不是还没醒酒?”
何民又喊了一声:“爸,我、我能说、说话了!”
朱小凤眼噙着泪:“爸,何民能听到了,而且会说话了,人家医生说下一步会为他修复视力,目前还有些困难,要等技术再发展些日子。”
何泰抓着小儿子的手乱抖:“好好,太好了,我何家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朱小凤小声提醒何泰:“爸,这都是苗苗的功劳呢,她也一起回来了。”
何泰看到了女儿,她下了车,向这边走了两步却又站定。何泰道:“别提她,赔钱货,早早嫁进你们朱家了了这块事,如果不是她,老大、老二就不会变成这样子。”
朱小凤道:“爸,苗苗现在不一样了,而且大哥和何民长成这样子又不是她的错!”
何泰却根本不讲理:“不是她的错?为什么把我的两个儿子生成这般丑模样,却把她生成狐狸精,不怪她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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