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荒山老林呆太久, 是会有孤独感的。
偶尔回到人群中热闹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路白知道,今天的聚会只是萍水相逢, 所以他只跟大家谈吃喝玩乐, 尽心尽力地招待好参加聚会的客人就好了。
吃完饺子,晚上还有重头戏——年夜饭, 以及放烟花放鞭炮。
大家:地球人的传统节日,原来就是吃喝玩乐!
路白:“是的, 这种情况一般会持续十五天, 过完元宵节才算完。”
塞缪尔:“你是在向我暗示,要放你十五天假吗?”
此时此刻, 正是看完烟花之后,大家在花园里喝得微醺,就连平时严肃的塞缪尔,也慢慢露出一副悠闲的姿态, 竟然跟路白开起了玩笑。
“嗯?”暗示?路白不解地道:“如果我真的想要放假的话, 不需要暗示您, 直接向您申请不就好了吗?”
众人自动在脑内翻译了一下他这句话, 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 他知道塞缪尔一定会答应。
“???”
被如此信任着的塞缪尔微愣, 然后露出一个称得上笑容的表情,他垂眸喝了一口酒。
是的, 他会答应的。
身边的几个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互相对视了一眼, 怎么说呢,一开始他们的确很嫉妒塞缪尔,能够随时随地和路白联系。
可同时也替路白感到高兴, 毕竟塞缪尔是个靠谱的上司。
“我给大家添点酒。”路白发现,瓶子里的酒已经快没了,他立刻起来给大家拿酒。
等他离开之后,这群赖着不走的客人,被主人不客气地扫了一眼:“喝完最后一杯就回去吧。”
这么直接的吗?
在座几乎都是地位超然的人,也只有在塞缪尔这里做客,才会被下逐客令。
在场的社畜们感叹道:“也好,我们明天还要工作。”他们就是迪夫、麦克斯和巴伦三个。
对于其他几位,他们工不工作并没有人管。
“我去帮忙。”奥利弗起身道。
他们兽态的时候就每天享受路白的照顾,现在回归人类形态的时候,似乎不应该还让路白忙进忙出。
“我也去。”路易斯尾随其后。
“只是拿一瓶酒,你们也不必如此 ……”亚度尼斯才不相信,他们只是单纯去帮忙:“好吧,那我也去。”
见到大家都一起去帮忙,夏佐蠢蠢欲动:“我也……”
想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他的叔叔瞥了他一眼:“坐下。”
夏佐耸耸肩,只能坐下了。
这不是他的作风!但如果他还想明年继续参加的话,那就不得不屈服。
这时的路白其实有点喝上头了,他从酒架上拿酒的时候,身形微微晃了一晃。
“小心一点。”奥利弗出现在他身后。
“没事,只是酒劲上头了,有点晕。 ”路白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准备用冷水拍一下脸,这样酒劲就能马上压下去。
奥利弗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酒瓶:“我来拿。”
“喝醉了吗?”路易斯的声音出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手帕,递给刚刚洗完脸的路白。
“谢谢。”路白正准备抽纸巾擦脸,没想到一条手帕递过来,他惊讶……现在还有这么精致的年轻人吗?
不过擦完之后,他就尴尬了,这么精致的一条手帕,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
“没关系,你留着用吧。”路易斯说道。
“那……谢谢了。”既然都用过了,的确不好还给对方,路白就收了起来。
“你不是去帮忙了吗?”夏佐发现亚度尼斯悻悻地回来,十分疑惑。
“殿下。”亚度尼斯突然搂着夏佐的肩膀:“您说句真心话,您觉得熊比黑豹更可爱吗?”
这个问题一出,夏佐恍然大悟,然后说道:“我觉得狮子最可爱。”
“……”亚度尼斯立刻推开太子殿下的肩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有些许醉意的路白,回到塞缪尔身边坐下,奥利弗接替他,给各位倒上半杯酒。
在神王星上,这是送客的意思。
“谢谢您,奥利弗阁下。”麦克斯站起来小声说道:“我十分崇拜您,希望还能看到您重回战场的一天。”
奥利弗微微一怔,然后笑了,对麦克斯点点头:“也许。”
喝完最后的半杯酒,也只是一会儿功夫的事情。
塞缪尔作为这里的主人,他负责将客人们送到门外,路白也想起来送客,不过被塞缪尔摁住肩膀:“你坐着就好。”
已经注意到路白处于酒醉状态,人们立刻开口附和道:“没错,头晕就好好休息。”
时间过得太快了,聚会太过短暂,没有路白联系方式的几位,都暗戳戳地惦记,但由于塞缪尔对路白看得很紧,他们没敢操作。
“我们走了,路白再见。”几个人最后看了路白一眼,让路白不用送。
“好的,各位再见。”路白顶着一张潮红的脸,只是站起来挥手目送。
等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在花园的尽头之后,他略感惆怅,竟然对这群有一大半都是陌生的客人有些不舍的情绪。
原来不是只有和毛茸茸的分别才会惆怅,和自己印象很好的人分别,也会有种热闹过后恢复冷清的失落感。
不过路白并没有伤感的感觉,面对这群客人很奇怪,他总觉得有一份莫名的情感在心间缭绕,好像只要他需要,就能拥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舒服。
送完客人回来,塞缪尔看到路白独自坐在花园里,时而皱眉,时而傻笑,完完全全是一个醉鬼的状态……
原来路白的酒量这么差,他记下了。
让路白和其他人见面,多少还是冒着一点点风险,趁着路白还迷糊,塞缪尔低声对其旁敲侧击: “你喜欢刚才那些陌生的客人吗?”
路白立刻点点头,口齿清晰地回答:“您的客人都很优秀,性格也非常好,我很高兴认识他们。”
“那你希望和他们保持联系吗?”塞缪尔目光闪了闪,又问。
路白迟疑了一下,却摇摇头:“和他们做朋友,我会有压力的。”当然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更重要的是路白客观地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几位客人……都是各领域非常优秀的人物吧?”
一看就出身很好,哪怕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高姿态,但也难以掩饰上位者的气息。
“你也是某个领域很优秀的人。”塞缪尔安慰道,如果因为身份的问题自卑,那很没必要 。
路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赞美,他一愣,然后面露不自在……
“好了,你该上楼睡觉了。”测试出路白没有别的怀疑,塞缪尔就不再问什么,他带头走向屋里。
不过走了三四步,又倒了回去,他站在路白面前陷入沉思,这家伙是醉了应该。
在心里思考了一番如何搬运路白这个醉鬼,塞缪尔最终还是选择了打横抱,这种简单有效的方式。
路白的体重对塞缪尔来说,轻得不可思议,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很少抱人,没有对比标本,只是觉得路白很轻。
微醺状态的路白,晃悠了一路之后头更晕了,眼皮也更重了。
暖融融的体温让他陷入似曾相识的回忆中,他靠着塞缪尔的胸膛,喃喃道:“大毛……”最近总是给他取暖的,就是大毛了!
塞缪尔一愣,差点撒手将路白摔地上,然后他发现路白根本没睁开眼,只是在说醉话,才稳了稳心神。
“好暖和……”路白的确是在借酒耍流氓,他无意识地蹭了蹭只穿着一件衬衫的上司,对方的体温十分直接地温暖着他的脸颊。
塞缪尔看着这个醉鬼,没有跟对方计较,只是加快脚步,把人送上房间。
相比起十分抗冻的上司,从雪地回来的路白,身上还穿着外套。
这样睡下肯定会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男性,塞缪尔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大大方方脱掉路白身上的衣服,如果是别人,他做到送上房间这一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但对方是路白,他不仅送上房间,还帮忙换了睡衣。
第二天路白醒来,幸运地没有头痛欲裂的感觉,他坐起来抓抓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睡衣。
走到卫生间一看,换下来的旧衣服放在洗衣机里,似乎已经洗好了,还烘干了:“?”
路白抓抓头,原来喝酒会断片是真的。
路白对于昨天晚上送完客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好像梦到了大毛。
抬起手腕嗅了嗅,酒味顿时扑鼻而来,于是路白就知道了自己没洗澡,那睡衣肯定也不是自己换的。
路白立刻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出去没多久,管家就迎上来招呼他。
“早,请问塞缪尔殿下还在这里吗?”没有等对方开口,路白率先问道。
管家回答道:“路白先生早上好,殿下在顶楼游泳。”
他们正说着,前面的楼梯上,一道穿戴整齐的身影走下来,发现他们之后,就停下来等待。
正是塞缪尔。
路白立刻走过去:“您早。”发现对方的头发微微湿润,确实刚刚下过水的样子。
巧了,路白的头发状态跟对方差不多,所以被皱着眉头提醒:“天气还很冷,洗完头记得把头发吹干。”
“好……”路白没别的意思,他关心地回了句:“您也一样。”
塞缪尔一愣,然后没说什么,就带头往楼下走去,在他心里他和路白还真不一样。
路白也没有感到被冷落,他跟上去:“昨晚是您帮我换的衣服吗?谢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塞缪尔不在意地说。
上司和下属吃完一顿早餐,就收拾东西回了救助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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