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大夫调笑道:“我还以为他只是以前在附院的时候招惹招惹小护士呢,原来都为人师表了还一如既往地招惹学生。”
我想了想说:“你是他同学吗?”
“对啊,大学同学。”他吊着眉梢对我说:“想当年也有好多什么学姐学妹的都追他呢,但我告诉你,你别看你们老师长得帅,他特别残忍!”
我意外地说:“是吗?”
他郑重地点头:“当年人体解剖课,大家第一次都还挺不适应的。就他,拿着刀,手起刀落,跟切白菜似的!”
我说:“……”
“哎,这小子没当医生还是怪可惜的……”他摇摇头低叹了两声,抬起头笑着把单子递给我:“来,去交费吧,一楼拿药。先吃一种,过两天还不好就换着吃啊。”
“哦,谢谢医生。”我拿着那写了两种药的单子出门右拐,先去收费处交了钱,然后就坐电梯下楼了。
休息日医院人倒没平时那么多,只用排两三个人,轮到我的时候,我把单子递进去,过了一会,里面的人把药用篮子塞出来,嘱咐了一下用量。我一边点头一边把包打开准备装药,旁边却突然有人用力一把将药抄了起来。
我抬起头,居然看见叶泽林站在旁边,皱着眉拿着那一小袋医院的包装纸在看。
我说:“你怎么……”
他却横眉竖目地看着我:“阿普唑仑?”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后面排队的人说:“干什么呢?拿完药就走开,后面人在等着!”
我赶紧往旁边让了步,叶泽林劈手从篮子里拿过另外一种药,然后把我拽了出去。
他又定睛看了看另外那种药,然后压着眉心瞪我:“还有氟西泮……你是第几次买这些药了?”
我看着他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了。
天哪,他又以为我要吞安眠药自杀了……
我突然很想笑,掩着嘴笑了一会,把他笑得有一点愣。我伸手说:“你还我。”
叶泽林握紧了药没给,我无奈地说:“我这几天休息不好,所以才吃的。我第一次买,你想太多了!”
他一脸不信的样子,我解释道:“是真的,我睡不着,都心跳加速心律失常了。”
叶泽林盯着我,一把将我的手抓过去,开始搭我的脉。
我无言地让他握着,十秒钟后,他才慢慢放了下来。
我从他手上去抓过我的药塞进包里,无奈地说:“没事了吧?那我有事先走了。”
他叫住我:“你去哪里?”
我撇撇嘴说:“回学校啊,我要去游泳馆训练。”
他轻轻蹙眉看着我:“你不是不舒服吗?”
“又不算剧烈运动,没关系的吧?”我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有点想逗他,佯作难受地说:“不过我也不确定,可能游着游着会手脚抽搐一下呢?我这两天有一点这个症状。”
他眉头不赞同地皱得紧了点:“别去了,回去休息。”
我摇头道:“那不行,我都跟老师约了。”
叶泽林还想说什么,旁边走来个人,是刚才帮我看病的大夫,他搭了叶泽林的肩说:“还差点不知道上哪儿找你,走吧,讲座快开始了……”目光看到我,顿了一下。
“我还说你怎么看着单子就突然跑出去了……怎么回事,这什么情况?别告诉我她是你女朋友啊,我刚才可说了你不少坏话!”他笑笑地,目光在我们中间徘徊。
我无辜地摇头,叶泽林说:“是学生。”
”哦……”另外那人可能觉得玩笑开得不太好,有些尴尬地笑了声。我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三点半训练,赶时间,先走了!”
没等他们说话,我摆摆手就跑出去了。
回到学校游泳馆练了两小时,从水里爬上来,又饿又累。老师给我讲了讲我转身时候还有一些可以提升的地方,然后就让我回去了。
我去澡房冲了个澡,拿着大毛巾从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居然又看见叶泽林低头站在几步之外的树底下,手插在衣兜里。
我走过去,他转头看到我,我有点茫然地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张了张口:“你没事吧?有没有胸闷或者呼吸不畅之类?”
我想起刚才逗他来着,没想到他还特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了声:“没有,我……没那么夸张,今天晚上早点睡就行了。”
他又观察了我的脸色一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好像就要走了。
我想了想,叫住了他:“哎。”
叶泽林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回脸。
我斟酌着道:“呃……老师,你晚上有空吗,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前几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他多看了我几眼,又垂着眼睛考虑了会,犹豫了很久,终于大发慈悲地点了个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