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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研究员还真倒霉。”
“这可不一定,空降的关系户配上不会走路的草包,用华人的话说,是天生一对。你说是不是,徐?”
一个美国学生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徐东奎,笑着问道。
徐东奎国字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并不答话。他是在场的,除了林易和何群外唯一一个华人学生了。
托尼已经开始暴走了,他指着何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实验室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不时有目光投注过来。
何群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知道大男人哭哭啼啼不好,但他实在是害怕、委屈,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走过托尼实验桌旁边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这才碰翻了桌上的杯子。
何群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在这情景下更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只会不住地弯腰道歉。
在他不知鞠了多少个躬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的肩膀。
“布莱斯,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第一时间把这些纸去烘干。”林易拍了拍何群的肩膀,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终归是配给自己的助手,也就是自己人了。
林易对自己人向来护短。
“你是在用亚米级的h-bn粉体进行无压烧结?”林易目光撇过被打湿纸头的第一张,“想法很好,无压烧结的工艺比较简单,效率高,生产成本低,也可以烧结形状复杂的制品,会是未来复合陶瓷工业化批量生产的方向。”
“不过……”林易习惯性地带上了些上级研究员教导下级研究员的口吻,“你现在要将h-bn基复合陶瓷应用于霍尔推进器通道,无压烧结是好,但是它的技术不成熟,出来的复合陶瓷致密性不可能符合这些条件,下面不用再做下去了。”
喵喵喵?那个华人在说什么,华国语吗?菜鸟实习生们一片茫然。
但罗根和托尼自然是听得懂的。
托尼从研究生时代起就专注于复合陶瓷的无压烧结研究,在参与霍尔推进器通道项目后,就一心想要用无压烧结制备出复合要求的陶瓷构件,自己近一年的辛苦和努力被眼前这个实习生轻飘飘一句不可能,不用再做下去了的话否定。
他这个暴脾气呦!他……
“凭什么这么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复合陶瓷研究是应用于霍尔推进器通道?”面对眼前这个一脸“慈祥”的华人,他骂人的话居然说不出来。
“他说得对,霍尔推进器通道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罗根教授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霍尔推进器通道的研究,是保密项目,就算是在辛普森实验室里,也就航天航空部的人知道,林易这个第一次来辛普森实验室的华人,不可能知道霍尔推进器通道。
林易耸耸肩,脸上带上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不是很明显吗?刚刚那两张纸上,一张是抗等离子体侵蚀性能的测算结果曲线,还有一张应该是霍尔推进器通道构件在不同惰性气体下的点火放电照片复印件吧,还有刚刚第一张纸上二次电子发射特性可能性分析。我想这些已经是很明显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罗根不由在心里悄悄问自己,如果是他,只看到这几张纸,能一口说出托尼的研究方向吗?
貌似,好像,大概……有点困难。
罗根干咳两声,“我记得林你在哈佛的导师是霍恩教授?”
林易笑着点头,“是的,霍恩教授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没错,没错,霍恩教授是个了不起的物理学家,在世界范围内也享有崇高的声誉。”罗根好似笑得十分开怀,到底哪里不对劲呢?材料学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课没错,材料学学者如果能学好物理,将对其研究有重大帮助作用。
但是,一个物理学者真的能对材料学领域这么如数家珍吗?或者霍恩教授有跨领域研究的打算?
“我能理解你想把自己的研究应用于霍尔推进器通道这种大项目的愿望。但是我们做科研的,首要目标是合格的科研成果,技术再先进,前景再广大,只要当下符合不了我们的需求,就要果断放弃。所以,我建议你用回热压烧结法,同时选择恰当的烧结助剂,比如 zro2、 al2o3 和 y2o3 等。”
罗根听着林易对托尼的“谆谆教导”,开始觉得或许……或许霍恩教授真的是个多领域的科研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