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姐一听怒气值立刻到了顶点,她咣当一下推开门气势汹汹的走出花厅,忽然间看到脸色尴尬的公子羽和裴寂,春花姐好奇的咦了一声,火气倒是消了几分。
要说这青楼老鸨,察言观色、识人辨物的本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的,她一眼看去,就知道在门口偷听的这两个人非富即贵。
而且,这两人身后,远远还站着一名腰佩长剑的黑衣人,黑衣的胸前还绣着“天下太平”四个金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衣卫?
春花姐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三位客人,丽春院现在尚未开始待客,请两位大爷下午再来如何?”
裴寂倒是不慌不忙,他也是满面春风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庆州花国魁首、丽春院第一美人韦春花韦姑娘吧?”
饶是韦春花皮厚,听到裴寂的话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她叉着腰怒道:“打人不打脸,你这人怎么故意揭老娘的短?”
花厅里坐着听课的姑娘们纷纷偷笑——春花姐已经三十出头,再加上常年睡眠不足显得颇为憔悴,在青楼这一行当里,算是年老色衰了,花国魁首、第一美人什么的,估计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眼看春花姐快要发飙了,裴寂“一不留神”掉下一个金元宝,春花姐看了顿时眼睛发亮,所有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金元宝耶!
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十,这一小锭金元宝的重量,应该是十两,折换白银可就是一百两了。
就算丽春院迎来送往接客无数,随身带着一百两银子的,也能算是难得一见的豪客了。
裴寂拾起金元宝,他塞进春花姐手中,然后笑而不语,春花姐看着裴寂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位大爷,您出手如此阔绰,是想要些什么?”
裴寂微笑着指指正在桌前喝茶的明岳:“老夫想和这位公子聊聊。”
春花姐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她忽然一抬手将金元宝丢在裴寂脚下,春花姐极为不屑的说道:“哟,这位大爷穿的倒是挺撑头,没想到也是我们皮肉业的同行。啧啧,才十两金子,你就想从我这里把摇钱树挖走?”
说着,春花姐跳脚大骂:“老娘告诉你,不行!现在就给我滚,不滚的话,我可要报官了!”
裴寂被春花姐抓住使劲拉扯摇晃,这位可怜的文士在春花姐这种绝世老鸨子面前,宛如小羊羔一样柔弱无力:“春花姑娘,莫动手,莫动手,我们不是来抢生意的。”
“哦?”春花姐疑惑的松开裴寂:“那你们是?”
“他们是来找我的……”明岳笑容满面的朝这边走来,他客气的向裴寂和公子羽行了个礼说道:“在下靖安县明岳,请问两位大人一路找寻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春花姐吃了一惊:“大人?原来是两位官老爷?”
明岳点点头笑道:“春花姐,你身为丽春院掌柜,可得有点眼力,您看这位贵公子的衣服,桑蚕丝里面还掺加了蜀纤,嘿嘿,这蜀纤产自西南深山,色泽鲜亮而且穿着舒适,可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春花姐,这袋银子拿去,给我准备一所雅致的房间,在下要请两位大人喝酒。”
公子羽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倒是个妙人,走,咱们进去喝几杯。”
公子羽跟着侍女往前走,明岳很知趣的跟在公子羽身后半步之遥,他和裴寂的眼光轻轻一碰,两人相互之间隐隐产生了几分忌惮。
丽春院不愧是庆州最大的青楼,这里的雅间充满了高端大气的艺术气息,除了有良好的楠木窗之外,墙上还悬挂着仕女图,墙角摆放着七弦瑶琴。
几个人落座之后,张召重一看到公子羽掏出诗稿,就有些头疼的溜走了。
明岳从公子羽手中接过那张写着《沁园春》的纸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向公子羽和裴寂深施一礼:“在下一时狂放,让两位见笑了。”
“应该是我们被你见笑才对,”公子羽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递给明岳:“来,帮我把这首诗补齐,免得我和裴先生牵肠挂肚的。”
明岳点点头,他在“粪土当年”后面写道: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公子羽拿着那张纸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他连连摇头赞叹:“好诗好诗,只是这格律如此古怪,又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还请明公子见教。”
明岳无比惭愧的说道:“我一个药店学徒,哪算得上什么公子?这首沁园春并非律诗,而是一首短歌,所以格律才会显得颇为怪异。”
公子羽大为惊讶:“哦?居然还能唱?可否唱给我们听听?”
明岳苦笑道:“两位大人想必是官场上的人,我今天唱了,只怕过几天这首沁园春就要传到邺侯秦大人耳朵里,到时候我一个小小药店学徒,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公子羽不屑的说道:“尽管唱,秦会之算什么东西,有我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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