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陆宗沅平日里绝少过问内宅的事,茂哥都是王妃管教的,如今一看茂哥这样,和自己哪有半分的相像?从相貌脾性,真把方氏学了个十成十。于是心里不快,两道眉毛拧着,越过落地罩,走了进来。寄柔正要下榻,陆宗沅把她的腿一按,说道:“别动。”然后亲自走过去,替寄柔斟了一盏茶,递在手里,笑着说道:“声音都哑了,润润嗓子吧。”
寄柔道声谢,浅浅啜了几口,喉间的滞涩稍解,正要把茶盅放回去,身子才一动,被他在后头横腰一拽,就跌坐了回去,那个茶盅拿不稳,“啪”一声在地上摔碎了,望儿闻声跑进来,搭眼一瞧,寄柔臻首低垂,被陆宗沅抱着坐在腿上,也不知道脸上是何等娇羞的表情,从脖颈到耳朵,都通红了。两只手只在他胸前抵着,娇弱无限。
望儿眼睛一鼓,逃命似的跑开了。陆宗沅对她只当看不见,还在寄柔的耳边笑道:“原来柔儿想当娘了。唔,茂哥一个人,确实有些孤零零的,你再给他生个小兄弟好不好?”
寄柔只是摇头,好说歹说,偏不把脸抬起来。陆宗沅把人往榻上一推,才倾下身去,就见寄柔忽然把眼睛睁开了,纱窗上透进来的光照得她那剪剪双瞳晶莹剔透,寄柔一连地摇头,急得话都说不全了,“我不要在这。”柔弱可怜,和当初在濮阳那次一般无二。
陆宗沅心头意动,便把人一捞,抱在怀里,暧昧地笑道:“我想起来了,柔儿喜欢在床上。”不由分说,把人送到床上,帷幄低垂时,满室的春光都被笼在了方寸之间。寄柔捂着脸,顾上不顾下,早被撕剥地不余寸丝了,那一身肌肤,如暗夜里的雪光一般,耀目至极。陆宗沅来了兴致,就要进来,才把一只腿搭在臂弯,就见她那五个圆润的足趾,个个蜷曲着,浑身上下,绷得比一张弓还紧。他便把她的两只手拽下来,对上一双睁大的明眸,柔声问道:“害怕?”
寄柔摇一摇头,过了片刻,又点一点头。那副惶惑不安的神态,令他心头一软,便慢慢把人放开了。寄柔颤巍巍地透了口气,才透到一半,猛然地又倒吸回去,双手把绫被揪紧了,只觉得那一阵温热的气息,自上而下,游走不定,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含吮住了,一阵阵的撩拨。寄柔眼里噙着泪,按耐不住,身子一扭,就要挣脱,被他又按住了,含含糊糊地说道:“别动……”过了一阵,等寄柔终于不再像上岸的鱼一般胡乱拍打了,他才覆了上来,四目相对时,缠绵悱恻地问了一句:“这会不怕了吧?”
寄柔虚弱地摇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陆宗沅浅浅含笑,将她汗湿的鬓发拂开,手指绞上一缕青丝,任它如流水般倾泻了。继而冷不丁地将腿一分,就毫无阻隔地送进去了。却又不动,两臂撑着上身,屏息定在那里。等到寄柔的腰,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他才吁口气,挺身大动起来。
直到金乌西沉,帷幄里始觉寂静下来。过了片刻,寄柔捡起一件散落在地的长衫,在身上裹了,赤着脚走到地上,两条腿颤巍巍站也站不住,贴着墙板就瘫坐了下来。两眼无神地呆坐了片刻,喉头一阵上涌,伏在地上就干呕起来。胃里虽然翻江倒海的,却什么也呕不出来,把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甲在地上一划,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断了。唯有一根累丝攒珠小凤簪,“叮”一声落在地上。她把牙关一咬,攥着凤簪,走到了床前,隔着那低垂的纱帐,伫立良久,正在天人交战时,忽听望儿那窘迫的声音在门外道:“姑娘,王爷醒着的吗?程大人来了。”
寄柔见帐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便平静地说道:“王爷醒了,你叫几个丫头进来伺候吧。”然后自己走到镜台前,把一头乌发,慢慢梳理整齐。
丫头们进来时,陆宗沅早已醒了,虽然知道程菘在等着,却破天荒地觉得有些懒散,不想动弹似的。歪在床头,一手托腮地看着寄柔梳头,看了一阵,才懒洋洋地起身了。却觉脚下一凉,垂眼看去,是一根金簪在地上。陆宗沅把金簪拾起来,只觉得上头黏湿的,仿佛还沾着汗液似的,他若有所思地捻着转了一转,慢慢走到寄柔身后,看着她在镜子里的脸。两人对视了片刻,陆宗沅忽然微微一笑,亲手把那根金簪别进了寄柔的发髻里,然后捏了捏她的下颌,就走出去了。
一路走到了延润堂的前殿,那程菘早在檐下等了半晌了,一见他来,忙上来见礼,紧跟着就要进殿内去,谁知陆宗沅那道沉稳的声音说了句:“程菘先等着。”程菘一愣,便把脚步停住了。赵瑟也是奇怪,因见陆宗沅脸色不好,对程菘使个眼色,自己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反手合上门,回身一看,见陆宗沅坐在案后,两手交叉着做思索状,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脸色极其冷峻。
赵瑟上前,轻唤一声:“王爷?”
陆宗沅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顿了一顿,忽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赵瑟,你去杀了冯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