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来别院的次月,陆萦的伤已渐渐愈合,这让她不得不对韩真刮目相看,那个常伴顾青盏身侧的白面书生,曾经竟是宫廷御医。
拂晓,彤日自东山缓缓升起,陆萦已习惯这平淡如水的日子,她披散着发坐在棋盘之前,拈起黑白棋子一个一个落在棋盘,这是她曾在古书上见过的残局,至今无法可解,她独自摆弄着棋子,如今的处境正似这盘死局,黑白对阵,势利相当。
大郑成立不过数十余载,四方未定,外患不断。当年先帝惧怕各世子间兄弟手足相残,欲平定外患后再议立储一事,谁曾料想三年前先帝却因恶疾意外驾崩,群龙无首,成为大郑朝堂最大的危机,另立新君刻不容缓。当时立储声望最高的,莫过于二世子郑亦,五世子郑召,十一世子郑羽。时值郑召远在北疆抗敌,郑羽远在南夷平乱,朝中动荡,远水难救近火,在太皇太后的扶持下,二世子郑亦坐上了一国之君的位置。
论才智谋略,郑亦都远不如昭王与齐王,在所有人眼中,新帝不过是个被迫皇袍加身的一介文弱而已,待太皇太后大势已去,江山易主,一场宫廷政变在所难免。
陆萦手中捏着一颗黑子,却不知该落在何处。她尽可能地去回忆前世的细枝末节,最熟悉的,莫过于齐王郑羽,齐王骄奢**逸意气用事,难成大业。前世若不是他莽撞率兵前去永安殿逼宫退位,将军府也不至株连罪名,惨遭灭门。
陆萦深知齐王不足为虑,但郑召四处笼络势力,甚至不惜一切娶她入府,无非是因为“权势”二字。既现如今已经走到这一地步,陆萦希望这场皇位之争中,郑召能赢,尽管她万分讨厌这个男人,但是为了将军府为了自己,她再不能隐忍无视。
自她嫁进昭王府的那一刻起,便没了退路。陆萦心想,既不能改变他的野心,那便助他实现野心,前世的覆辙,她不想再重蹈。
碧落见陆萦一个人盯着棋局津津有味,用象牙梳轻轻替她梳着发丝,动作甚是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碧落,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陆萦又将黑子放回棋盅,对碧落说罢,起身去桌案上翻找着一摞旧书,陆萦依稀记得其间有几本棋谱,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那奴婢在外候着。”碧落知陆萦想要一人清静清静,识趣得紧。
陆萦在旧书中抽出棋谱,“嗒”的一声一本薄册顺势掉落在地,她俯身拾起,薄册扉页破旧不堪,从破损程度看来相识有些年岁。
估摸又是些野史奇谈,从坊间搜来的书里,少不得带些杂七杂八的,楚氏之前是从不让她接触这些的,但陆萦偏偏喜欢,比起《四书五经》,这些便要有趣的多。
她小心翼翼地翻着泛黄的书页,原是一本画册,每幅插图都题了词。第一幅图是清晨两个女子泛舟采莲的画面,配了乐府民歌“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下一幅便是两个女子挽着裤腿,赤足在溪间打闹;陆萦继而往下翻,是二女在夕阳下促织……农家女伴的生活写照,陆萦却向往起这样的日子来。
薄薄的一本,陆萦道是已经翻完了,又轻轻一捻,原来还有一页,这一页分为左右两幅图……
在眼神落在纸上那一瞬间,陆萦的脸瞬时红了。那图上分明…分明是两个女子亲吻在一起,青丝缠绕,衣带尽解……再看右边那副图,虽然隔着一层朦胧纱帐,但也能清楚地辨别那是两具女子的赤_裸胴-体在榻上纠缠。陆萦不是未谙世事,*、磨镜……光是看着这些题词,心中便有八分明了,更别提还有那册上栩栩如生的插画。
“娘娘——”屋外碧落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推门进来道:“该准备准备,用早膳了。”
好在陆萦手快,立即将那册子合上又塞回了原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但脸上的温度却来不及散去,依旧红通通的,“嗯,知道了。”
“娘娘你今日……”碧落见陆萦神情有些不自然,却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只得道:“今日气色真好。”
陆萦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的确是烫了点,禁不住又想起那画册的插图,心里暗暗嘲讽自己内心太过浮躁,人有七情六欲本是正常,只是女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以这般,却是她未曾想过的。
“娘娘?抬下手罢……”
“嗯?嗯……”也不知走神了多久,陆萦听到碧落声音,才回神抬起双臂,束好了腰封。
*
“不对,该是这样。”顾青盏靠近陆萦,索性握着她的手,领着她一笔一划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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