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脖颈,只慌张了一瞬,便立时平静了下来,轻笑一声说道:“哟,卫大教主竟是这般的神出鬼没,在这茫茫大海上凭空出现,可真是吓了人家一大跳呀。”这话语中若有娇嗔,似又带着些嘲讽,卫璧只全当没听到。
此时那边的大船已然行驶近了些许,鹤笔翁就站在甲板上,身旁都是举着火把的元兵,远远见到赵敏被制住了,只能暂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了。
卫璧高声喊道:“那边的船不要再靠近了,否则郡主性命不保。”
鹤笔翁挥了挥手,他们的船便也停了下来,却是架上了火炮,双方隔海对峙。这两船的距离不远不近,十分合适,火炮可以打得过来,但鹤笔翁飞不过来;而且除非是灌输内力,否则这边船上说的话也传不到那边去。
周芷若陡然遇到这么多变故,竟也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强自镇定地说道:“卫教主不知意欲何为?”
卫璧淡漠地看着周芷若回道:“周掌门又有何指教呢?”
周芷若想了想,语调柔柔地说道:“我一个小女子哪儿有什么主见,只想拿回先师的倚天剑罢了,卫教主若是为了贵教金毛狮王以及屠龙刀而来,尽可自便。” 说着又浅浅地扫了依旧被屠龙刀架在脖子上的张无忌一眼,敛目说道:“武当派的张公子似乎与卫教主交情不浅,想必教主也不会坐视他被人所害。更何况如今有蒙元鞑子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是否应该同舟共济?”
赵敏自然不会眼看着周芷若和卫璧结盟,以她为人质安然上岸的,当即冷笑着对周芷若说道:“只想要倚天剑?你分明还想要屠龙刀,就连蛛儿也是死在你手里……”说着语气一转,软软地靠在卫璧怀里,柔声对他说道:“你可别相信她,当心她转身就把你给卖了。”
卫璧不为所动,微微眯眼说道:“周掌门凭什么谈条件呢?”此时看似人人手中皆有依仗,周芷若倒是落了下风。
周芷若神情一肃,顿时将手上的倚天剑伸出甲板外,寒声说道:“看来卫教主是想将倚天屠龙都拿到手,然而小女不才,便是与先师的宝剑同丧于大海之中,也不令你得逞。”
卫璧还未说话,赵敏就悠然一笑说道:“周姑娘怎不往下看看?”周芷若一怔,却见甲板下就在卫璧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木筏,筏子上正站着宋青书。周芷若站在船尾,就算把倚天剑狠狠向反方向抛出去,离青书所在也不过几丈远,青书只要立时跳入水中,必然能把倚天剑捞起来。这般一看,还是周芷若没了依仗。
周芷若微怔片刻,随即幽幽地看向青书,眼中仿若有千言万语一般。
赵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靠在卫璧怀里低声说道:“呵,我可说错啦,却不知那位宋少侠是帮她呢还是帮你?”说着微微抬头去看卫璧,却见卫璧依旧镇定自若,心中不禁一沉。
青书被周芷若那脉脉的一眼望过来,顿时表情一呆,微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芷若妹……周姑娘……我必不会让大哥害你的……我……”而后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酸涩之意说道:“无忌是我师弟,他也必不会有事……”说着便划动木筏缓缓往周芷若那边靠近,又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带着倚天剑一起跳到这木筏子上,由我护着你先行离开,等我大哥和那蒙古郡主谈妥了条件,便带着无忌和谢狮王一起回岸上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周芷若闻言心下一动,想起多年来宋青书都对她痴心一片,便有些相信了。这时赵敏又去看卫璧,却见他只是微微诧异了片刻,便又一片淡然的样子,丝毫不见半分恼怒悔痛,赵敏心下一凝,连忙说道:“周芷若,你若那样做了,我们两个可都是一个死!”
周芷若一听警惕心大起,立时举着倚天剑说道:“宋青书!你别再划过来了,否则我就将这倚天剑扔下去……”这时赵敏也趁机高声喊道:“鹤师父,若见有人跳下水去,便朝他发炮……”
卫璧手中一紧,赵敏“哼”了一声,内力和话语都中断了,脸憋得通红,难受地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恨恨地说道:“你若掐死了我,一炮过来,你们谁也逃不了。”
果然那边鹤笔翁一听赵敏话尤未尽,立刻紧张地喊道:“你若敢对郡主不利,我这便发炮击船啦!”
此时场上一环扣一环,那对面的炮船要是发一枚炮弹过来,就是青书和卫璧武功再高也难逃死伤;但卫璧有赵敏在手,鹤笔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张无忌正在赵敏刀下,周芷若也无法可施;然周芷若拿着倚天剑,若她直接扔下海去,以倚天剑的重量,片刻间便已难寻,青书非得立时跳下水去捞不可;可倘若青书跳下水去捞剑,便要在这寒冬的冰水中被炮轰,死伤难料,这当然也不行,因而场上便僵住了。
其实如果周芷若刚才相信了青书跳了下去,那么倚天屠龙必然能到青书和卫璧手中,最后赵敏恐怕也要完蛋——孰料赵敏她竟然瞬间便反应过来青书其实是在演戏欺骗周芷若,而且毫不犹豫地出声提醒,真让青书十分意外。
下意识抬头望去,青书正好与赵敏四目相对,只见赵敏眼中鄙夷、痛恨之色不一而足,青书眼光一闪,随即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