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界要改变

不怎么喜欢客套绕弯，真伤心。

    伤心归伤心，林沐还是打起精神，剑阵这事儿他是真有兴趣，“古道友方才说，这个剑阵可以复制闯关者技能？”

    “没错，我是希望能够打造一个集百家功法于一身的综合性大阵，为修者提供一个全方位的训练平台。”古一羽道，“我个人是没有门户之见，也希望各门各派能够不要死扣着自家那点家底，其实如果大家都能够交流一下心得，我想凡人界修者的整体水平都能上一个台阶。当然，我知道想要实现是不可能的。”

    “不过古道友还是想要试试？”林沐问道。

    “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嘛。”古一羽笑道。

    林沐想了想，说：“我听闻古道友来自一个不出世的修仙世家，而且把自家家学都拿出来办学了？”

    “有此事，青阳城中的道德院就是我主持建成的，青阳派上下都给与了我极大的支持。我家那点东西我都学遍了，想要再深入研究却又没有那个精力，所以还不如拿出来共享给大家，集合众人之力，将这些学问发扬光大，不比藏在家里不见天日更好？”

    “……古道友的胸襟实在另林某佩服，你家族同意你这么做？”林沐真心道，林家也有不传之秘，而且也绝不可能把这些秘密拿去与其他人共享。

    “我学了就是我的了，至于再教给谁，他们管不着。不说这些，关于这个剑阵，我是打算做的，就算没有其他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功法也无妨。”古一羽看看林沐，又看看聂少空，她在盘算这两人的价值，对于自己的整个计划能否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林家这种以一族为基本构成的修仙组织，其实是很难渗透的，家族式的修仙对外来的资源很容易产生排斥，尤其是由于在家族式的管理模式中，外门弟子很难转入内门，其心态始终是外来者，难以融入进去。虽说这样难以吸收外部人才，发展受到限制，但对于加强集权来说却是他们的优势，而这样一来，往往一个人的决定就能影响整个家族。

    林沐是年轻弟子的翘楚，未来发展还不可测，与之交好当然没有坏处，但是近期内怕是没什么用得上的地方了。

    至于聂少空，古一羽也有过调查，他是逍遥城主白上嘉唯一的弟子，为人中正端方，沉默少言，虽然人品没有问题，但也确实不是个适合做一城之主的料，尤其是逍遥城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或许适合也说不定？聂少空极守信义，修为也高，守着逍遥城的城规办事总不会错，正是因为逍遥城妖孽横生，有个不为外力所动的城主才更加重要吧。

    逍遥城地位超然，极具影响力，在古一羽的计划中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与聂少空的交好似乎是比林沐更加重要了。

    “道德院第一学年的课业将在五个月后结束，到时会有一场期末成果展，二位若有兴趣，可来一观。”古一羽道，这是个机会，期末成果展上将展出各种各样的新发现和新发明，可借此观察一下这两人的喜好，日后也好有个针对。

    “期末成果展？”林沐果然有兴趣，问道，“这又是什么？”

    “道德院有五大学院，我们学院的宗旨就是学以致用，在学院学了一年，总得有点成绩吧？到时就是他们展示自己学习成绩的时候。不过他们也才刚刚学了一个学年，所展示的东西大约还比较粗糙，二位请不要介意。”

    林沐关注的并不是这一次的成果，他对古一羽有着莫名的信心，林沐坚信，假以时日，道德院的期末成果展必将成为凡人界的一大盛会。“那些成果，古道友将如何处置？”

    古一羽看了一眼林沐，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个赞，这人被称为林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又被逍遥城主看上，果然有几分眼力，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于是便道：“自然是公开发表，想必林道友也清楚，我的寻道斋便是为此而设的。”

    那即是说，以后道德院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将通过寻道斋向整个凡人界传播出去？

    林沐惊疑不定，他隐隐感到这将会给凡人界带来极大的变化，但却又说不清楚这种变化究竟能有多大，“敢问古道友，格物堂又是什么地方？”

    “这么说吧，道德院的期末成果展如果只是一场外门弟子的小打小闹，那么格物堂的学术发表会，将是各大门派之间的擂台比拼。格物堂的研究成果，足以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谁给了她这么狂妄的资本？这世界百万年来，只有古时仙魔大战师将世界一分为二，到如今为止都没有怎么大改变过，她凭一己之力又能做到什么？林沐忍不住想要嘲笑古一羽的自不量力，可偏偏又被她那因为确信而没有丝毫波澜的神态语气吸引，仿佛她只是说出了即成的事实。

    林沐收起了他平日总挂着脸上如面具一般的微笑，正色道：“在下拭目以待。”

    谈了许久，天色也不早了，古一羽送二人出门，正碰上商务中心营业结束，员工各自打扫卫生。林沐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逍遥城见到的江鹜，以及身边的林莺。

    林莺见林沐出来，心中一紧，江鹜说他们无足轻重的话瞬间就浮上心头，再看看与林沐并排走着的古一羽，怎么也不肯露出懦弱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自然而然的就把平日里培训要求的“营业性笑容”挂在了脸上。

    林沐走近林莺，见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神色间还有些仓惶，但却再没有小时候那种让人见到就心烦的委屈模样，便道：“既然你已经是青阳派弟子，那就好好留在这里，不要给林家丢人。”

    说罢，对古一羽拱手道：“我家不成器的孩子就拜托古道友照顾了。”

    古一羽还礼道：“林莺是我师侄，自当好生教导，林道友请放心。”

    见三人离去，林莺先是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果然是无足轻重，林沐居然就这么放过了她，不禁心生悲戚，盯着古一羽的背影，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竟渴望自己也有一日能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