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一喊才发现黑暗中除了往下滑所发出的“呲呲”声外竟没有一个人接我的话,就连平时牢骚最多的驴子也没发出半点响声。
先前我滑下来时脑子里混乱不清,根本没顾得上身后有没有人,我也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我们四人是否会走散。
这条冰道狭小的空间让我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只要按照先后顺序鱼贯前行,就不可能走散,因为我们在冰道里走了大半夜都没有遇到任何岔路口,也就是说我们主观地认为这条冰道就只有前后两个开口。
然而突如其来的冰层断裂在瞬间打破了我们固有的认识,冰块砸下来的时候我们四人走得很近,以我们之间的距离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有碎冰块落在我们中间,那么一定会有人被当场砸伤或者砸死。
出于人的本能,在那种情况下发出惨呼声是最正常不过的,即便有人来不及惨叫便被砸死,身边的同伴也会及时发现而求救。
但我能肯定,当时场面虽然混乱,却绝对没有任何人发出惨叫,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们四人便失散了。
再将事情经过仔细回想一遍,我应该是被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绊了一下,奇怪的是如此柔软的东西居然没有缠在脚上。
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缠在脚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本能地觉得会缠在脚上?衣物?碎布?绳索?还是头发?
头发?不可能,我们四个都是大男人,把全部头发连接起来也仅有六七寸,可是绊住我脚的东西却是一大团,而那个在背后推我的人又是谁?
我的后背上惊出一身冷汗,这些情况完全推翻了我们先前的分析,难道在这条仿佛通向地狱的冰道里还有其他活着的生命?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下一空,我才意识到斜坡已经滑到了尽头。这尽头居然不是平地,更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我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但身体出于惯性却没有停下,而是如同子弹般向着黑洞射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个洞里有什么,但却闻到一股奇异的腥臭味,这味道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却始终想不起来。
身下没有依托,我的双手只能在空中胡乱舞动。也是我命不该绝,居然在黑暗里抓住了一根绳索,只是这绳索非常滑腻,我拼住全力也无法握紧,被绳索一挡,身体射出去的方向变成了直接往下坠落。
无论是射在冰壁上被撞成无头死尸,还是摔下去身体四分五裂都不是我想要的死法,我必须找到驴子他们,想办法和他们汇合,所以我不能死,我得设法逃出去。
心念闪动间,我已将手里的绳索绕了个环结成死扣,下滑的力道顿时被卸去,身体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这要感谢多年来“胡阎王”对杂牌军的后妈嘴脸,才让我们这些人的身手永远都比脑子转得快。
我直念祖宗保佑千万别让这绳子在关键时候断掉,哪知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念了两遍,手里的绳子“啪”地一声断掉了。
这一次看来是必死无疑,不料身体猛地撞在地上,七魂顿时离了六魂。我喘了口气,呼吸平缓之后才爬起身,让已经慢慢适应黑暗,仔细打量四周。
先前从亮如白昼的冰道内猛地扑下斜坡,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现在完全停顿下来才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黑。
这洞内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山体险峻陡峭却浑然天成,从斜坡口延伸进来的冰面覆盖了洞内的部分山壁,但继续往下却隐约能看见裸露出来的岩石。
洞内异常潮湿,却没有想象中寒冷,有斜坡这个通气孔,氧气充足,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埋藏在苍龙岭冰雪下的一个天然地洞,我正置身于一块突起的巨岩上,上下都没有可以附身攀岩之处,身下完全被雾气笼罩,黑蒙蒙的看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