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看着陈犹眠掐人的动作,再看了看隐忍的张宿雨,心中顿时明白刚刚那话看来不假,这位御史真是沉耽美色啊,居然懦弱得让男人骑在了她头上。
也有人想着也许世子仗着家族淫威,不知在哪找了个女人冒充张家长女,好给自己洗白名声。看这张御史瘦弱的身板,估计就是每晚睡地板睡出来的。
众人正在鄙视张宿雨时,却出现了令人大跌视觉的一幕。只见张宿雨将陈犹眠的玉手握在手中捏了几下,然后再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这位以冷清出名的世子居然娇羞羞的低下了头,扭捏的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最后竟赌气似的甩了甩手,然后软了下来,任由张宿雨继续捏着。
张宿雨淡笑的看着在场的众人,不咸不淡的说道:“吴大人,一起上去吧。”
吴大人不尴不尬的咳了两声,勉强道:“好……好,呵呵,一起上去。”
正在这时,却见那普善寺大殿之前,传出一阵叫好声。张宿雨转头一看,却见是章映飘逸的身影穿梭在那寺院中的一棵开满鲜花的树枝中,然后只见她潇洒英飒翩然旋转,折断一根花枝,然后嘴角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稳稳的落在一个怀抱孩子的男子面前,将那花枝送到那男子面前。那男子抿嘴含笑,满是痴情的看着章映,欢喜的接过了花枝,章映亦是温柔的看着那男子。
张宿雨转头看了看陈犹眠,却见他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这时整个普善寺的大殿之前都静了有些,不少人窃窃私语,不时看着章映和她身边的男子,又瞅瞅张宿雨和陈犹眠。章映的文武双全是京中人人知道的,可是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宿雨,大家却了解不多。想来她能从代国将那么多人就出来,功夫肯定不差,于是众人都怀着看戏的心理,等着张宿雨也表演一番,能不能和章映较个高下。
张宿雨叹了口气。陈犹眠抬头看她,不知她这是为何。张宿雨伤心的说道:“犹眠可是在怪我不如章映?”
陈犹眠慌张的摇头,“怎么会……”他知道张宿雨不能文也不会武,在这么多人面前,章映刚才的那番举动,肯定已经将张宿雨给比了下去,他不喜欢别人看低张宿雨,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张宿雨看着他伤神的摸样,拉着他朝一个小沙弥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章映阴晴不定的看着牵手的两人,心中五味交杂。
张宿雨双手合十的朝那小沙弥拜了拜,轻声说了几句话,那小沙弥便连连点头,飞快的跑开了。接着张宿雨就神情自在的任由周围的人打量,还时不时和陈犹眠说上两句话,俨然一副泰然的摸样。
众人看着这两对夫妻,都不禁唏嘘不已。原先的一对惹人艳羡的佳侣,现在已成了分飞燕,各自寻了新欢。看陈犹眠那样子,似乎还真对这个张家长女很喜欢。
不多时那小沙弥又跑了回来,手中还捧着一株大半丈高的相思树幼苗。
张宿雨和陈犹眠都向那小沙弥鞠了躬,然后又见张宿雨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送到了后面跟来的一个住持手中。在场众人都不禁抽了口气,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少说也有上千两。
住持笑眯眯的拿过银票,对两人行了个礼,再说了些什么就走到功德箱前面,将那些银票全部扔了进去。
张宿雨一手持着相思树苗,一手拉着笑靥如花的陈犹眠,走至了普善寺大殿之前的正中央,接着三个僧人拿着铁锹跑了过来,将那大理石地板连着拗开了四块,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土地。
张宿雨将树苗放在地上,拿过一个僧人手中的铁锹,竟是亲自挖起土来。只听她一边挖土一边说道:“犹眠,去挑点水来。”
众人果见陈犹眠跟着一个僧人走开,然后挑着一小桶水回来。张宿雨这时已将那块地挖得很深了,见陈犹眠回来便道:“来,咱们一起把这相思树种下去。”两人也不嫌脏,蹲下来亲手亲力的将那株相思树苗植入了坑中,然后两双手捧着挖出的土堆,开始填土,再给树浇水。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怎么都不曾想到张宿雨竟以这种方式来跟章映较量。怪不得这女子能将世子搞到手,这一招确实要强上很多。
陈犹眠心中如灌了蜜一样,笑容一刻都没离开嘴角,抬头看着认真种树的张宿雨,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挪不开视角。张宿雨知道他在看她,便回看了过去,见他额角上渗出了些密汗,就蜷着手腕,用手臂上的衣袖给他擦了擦。陈犹眠扬着脸,面颊上升上红晕,端的是娇妍动人,媚态横生。
不少人看到这惊奇的一幕,算是真的确定了这位女子确实是个有些手段的人,世子生的孩子,应该就是这女子的没错。看两人你侬我侬的腻歪样,完全就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这样想着又都不禁看向了章映和她的侍君,感叹这世事造化弄人。就算是以前琦阳世子和章映在一起,也没露出过这等表情,看来章映这次是输得彻底了。
张宿雨和陈犹眠将相思树种好后,又叫那小沙弥拿来一块用红绳系着的木牌,以及一枝蘸饱墨汁的毛笔。陈犹眠接过毛笔在那木牌上写了几个字,便和张宿雨一起将那木牌挂在了相思树的树梢上。
张宿雨举着那双沾满泥水的手,和陈犹眠相视一笑,流动在两人之间甜蜜的情愫真是羡煞的旁人。陈犹眠现在风华万千的摸样更是引得不少女子竞相偷看,公子们都有些不甘的瞅着张宿雨,然后幽怨的瞪着陈犹眠。
张宿雨见此状况,不喜的皱了下眉,心中阴暗的一较量,便伸出脏兮兮的手在陈犹眠脸上抹了一把,顿时抹了个花脸,然后向后一跳,嘻嘻哈哈的说道:“呀呀,世子是个花脸猫,羞羞。”
女子们苦笑着突然消失的艳色,心中都道张宿雨这女人真是太小心眼了。陈犹眠只觉脸上一凉,又见张宿雨贼兮兮的偷腥样儿,恼怒的就想上去收拾她,却不料一个没站稳,向前扑了过去。
张宿雨眼明手快的用手臂稳住了他,又不怀好意的说道:“呀呀,世子又投怀送抱了。”说着将他稳正,然后趁他站立的间隙,再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哈哈大笑的跑开了。
陈犹眠一跺脚,便随着她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留下身后大群的人摇头叹息,以及脸色苍白的章映和她黯然失色的侍君。
待他俩走后,人们便走到那相思树前看着被春风吹得不停打转儿的木牌,只见上面书着:此生只君一人。落款则是“宿雨犹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