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恋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宿舍里，会所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张床，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我动了动，发现全身酸痛难受，我想说话，却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时，我听到刘姐的声音：“啊，你醒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刘姐忙按下我说：“你先别动，你发烧了，已经昏迷一天了，来，先喝口水。”说着端了杯水给我。

    我喝了半杯水，这才觉得嗓子好多了，刘姐抽出香烟，想了想在手掌心里戳了戳，没有点燃，问我：“你跟程世容是什么关系？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但是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你已经醒了。”

    程世容，这三个字如同针一般扎在我心上，“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连刘姐都愣住了，她把香烟收回盒子里，没有说话。刘姐知道我是被卖进会所里的，而卖我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刘姐嘱咐我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宿舍。

    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瞪得眼睛干涩疼痛，最终没有流下一滴泪。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了，小七探着脑袋进来了，见我醒着，她甜甜笑了出来：“姐，你醒啦。”

    “嗯，”我回过神，躺了一会好了一点，我坐起来，问她：“你怎么来了？”

    “听刘姐说姐你身体不舒服，我过来看看你，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带了粥。”说着把粥放在桌子上拆开，粥还热乎着，微微冒着热气。

    闻着香气，我终于知道饿了，我由衷感谢道：“谢谢你，小七。”

    “这有什么好谢的，姐平时那么照顾我，上回还送了我LV的包包，把那些用假货的给羡慕的哟。”小七高兴地跟我说着。

    小七是从偏远乡下来的，家里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她为了赚全家人的生活费，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

    我被她逗笑了，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就一个包，看把你高兴的。”

    “那不是，那一个包可值我一家人半年的生活费呢！”小七来这之前完全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贵的东西存在，我笑了下，说：“那你找个地方当了给你家里人寄过去吧，也省得你整天辛苦赚钱。”

    “那不行，”小七撅着嘴，说：“那包我要留着，不然跟她们几个逛街的时候背什么包呀！”说完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却怔住了。

    当初我也是跟小七一样，穷得什么都没有，我的亲生父亲为了还高利贷把我卖进了这里，那个时候我还整天想着怎么逃出去，但是吃了几次苦之后我就放弃了，乖乖留在了这里，那时候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选择了向命运妥协。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每晚想着程世容整晚整晚睡不着，可是渐渐地，我忘记了他，对着陌生的男人也笑得出来，收到奢侈品会高兴地向别人炫耀，来满足自己微薄的虚荣心。

    看着小七，我又想到苏临，或许进来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是不幸的，但是现在我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痛苦难受的表情，反而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我忽然感到不明的恐惧，连粥都喝不下去了，我把粥放回原处，小七奇怪道：“姐你怎么不吃了？”

    她纯粹率真的眼睛在我看来是那么刺眼，我忙把头别到一边，说：“我有点累了，想睡了。”

    “哦，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啦。”

    “嗯……”我随意回复，把被子拉高，裹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