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永坠地狱!”
“死后的事情是圣主管的。”国王淡淡地说,“永坠地狱这种东西在我看来一个便士都不值。”
他的这句话让三名骑士陷入了绝望。
“但是——”国王话锋一转,他审视着三名猛然抬起头的骑士,“使团将在21日抵达,和愚蠢的默恩伯爵一样,你们有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一份详尽的,你们参加的战役汇报——从每一场士兵的调配,每一面旗帜的指向,每一柄长弓,每一块磨剑的磨石到每一包谷物面粉,每一块奶酪的准备……用这些东西来向我证明,你们的将军的确尽了他全部的努力才准备这场战争。”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求整理出一份这样的档案与汇报,简直堪称苛刻。
但是国王没有宽容的意思。
“做不到的话——”
国王向前俯身,银色的发丝几乎垂落到莫尔的脸颊上。他轻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中——这比他严厉下令时更重饱含嘲弄。
“那你们自以为高贵的牺牲精神,也不过如此。”
他预料之中地看到骑士们露出了愠怒的神情——没有一名骑士能够平静面对这种针对他们品格的侮辱。
“当然了,就目前来看,你们也没有骑士精神这种东西。”
国王直起身,靠在了深红天鹅绒上,带着苍白的十指交叉,指尖互相轻抵着。
三名军官的脸色涨得通红。
在国王的手边,还放着那把精致的十字弓。
“王室的财政部门会协助你们的。但能不能完成,就看你们自己了。”
他以轻柔但却教人畏惧的口吻说道。
“去吧,证明给我看,他是无辜的。”
莫尔他们站起身的时候,看到国王在明灭的火中意味不明地微笑:“现在,他的命在你们手上了。”
这是一句威胁。
…………
三名担任军官的骑士离开了,房间中剩下了国王一人。
他静静地坐在壁炉边,火光勾勒出他脸部精致的轮廓线条。
祝迟根本就不在乎能否从报告中找出原因。
没有人比从底端打滚爬上来的军官更加了解军队了。他想做的,是初步地、不受蒙蔽地了解罗格朗帝国军队的客观信息。
居高自远。
在国王周围有太多厚重的帐幕。
或许老公爵这样从数十年沙场征战中活下来的人能够对军队的情况有个把握,但普尔兰?
得了吧,他听到的话十句能有三句不加粉饰或夸大就该感谢贵族与官员的良心了。
片刻之后,祝迟从沉思中醒来。
他看着窗外的雪,静默了一会,让内务总管为老白金汉公爵送去了一件崭新的、称得上公爵身份的斗篷。
………………
老公爵展开了猩红色的斗篷,斗篷使用柔软的雪地狐狸皮制作而成,价格昂贵。但公爵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结着厚厚老茧的手——那是多年战场生涯留下来的——轻轻地抚摸斗篷上用金线绣出来的蔷薇花纹。蔷薇,这是罗格朗王室的标志。
“我的小普尔兰。”
这位老人轻声叹息。
严格上来说,他比兄长威廉三世更早从王后手中接过襁褓之内的侄子。那时候兄长还在同叛党作战,是他替兄长守卫着刚出生的婴儿。
白金汉公爵解下了漆黑的长袍,将带有蔷薇家族花纹的斗篷披在身上。
他很高兴,自己能够再次为他的小国王效力。
…………
国王的官员们很快抵达默恩。
显然,国王这一次自己偷溜出宫的任性举动让这些官员们伤透了脑筋。但是白金汉公爵的事情让他们无力再去劝诫国王。他们加入了整理战事汇报的事务中。
而有一个人独得国王的召见。
风尘仆仆的财政大臣刚踏进门,就听到国王的话:
“筹集两万磅要多久?”
他眼前一黑,险些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