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孙晚茹从小木屋中救了出来,可是他们只是救了孙晚茹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再去营救的意思,桑云卿不知道君尘剑是不是先被救了出来,可是她再仔细一想,这答案是不可能的。
今日孙晚泽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方才那两个侍卫对待孙晚茹是那般小心翼翼,分明就是对待主子的态度,哪里像是劫持或其他?更何况若是要劫持,也不至于自火场中劫持,所以这般判断下来,这两个侍卫定然是孙晚泽的人,而君尘剑还在那小木屋中。
她心头一急,正欲朝火势渐大的小木屋跑去,却见那两个侍卫又赶了回来,她骤然顿住脚步,以为他们是要进去营救,谁知他们竟然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后笑看火势越来越大。
真是可恶,竟然下此毒手!
桑云卿指尖一紧,再次想要上前,却又有一拨人迅速冲了过来,是君尘萧几位将军,而后面还跟着景惠帝和孙晚泽。而孙晚泽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面色苍白。
“晚茹……你们还不快灭火!快啊!晚茹还在里面!快!”孙晚泽不停地喊着,自己却不顾一切地准备冲进去,也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担心。
“孙大人莫急,孙小姐已经救出来了,就在那里。”方才还在看好戏的侍卫突然抓住准备冲进去的孙晚泽,“卑职二人刚想要回头救大将军,可是现在火势太大,人根本进不去。”
“什么?我们大哥真的在里面?”君尘萧惊得脸色一变。
“君爱卿在里面?”景惠帝也是变了脸色,“你们快去找水,快救火。”
众人一听都四处去找可以从溪边提水的容器,可是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水桶等物,只能再回营帐去取,可是若等他们取来水桶,这房子也该烧没了,若不是因为昨天下大雨,所以阻碍了燃烧进度,恐怕此时此刻整个房子都已经坍塌。
君氏兄弟哪里等得急他们去取水桶拿面盆救火,立即朝熊熊燃烧的小木屋冲过去。
“走开!”
当他们刚跑到门口时,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在用力推开他们之后迅速冲进了火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此人究竟是何人,便已经看不见此人。
“现在怎么办?”君尘弓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
君尘戟是兄弟几人最稳重的一个,他见方才桑云卿冲进去时浑身湿透,便知道方才他们几人是有多冲动,转头对君尘弓道:“我们这般进去怕是救不了大哥还会引火自焚,方才那人这般自信冲进去,而且我感觉到他的功力深厚,脚步有劲,想来一定没问题。”
“这人到底是谁?真的没问题吗?”君尘萧也极为不放心,“看方才那人的体型不像能救人的样子。”
君尘戟摇了摇头:“三弟,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方才那人脚步虽快,可是我看见他带着面纱,他又身穿侍卫服,若不是慕长君还有谁?既然是慕长君,他就一定有办法把大哥救出来。”
“慕长君?”提及此人,君尘弓又拧了眉心,这人紧紧用了两天时间就出尽了风头,不过今日他若是能救出他大哥的姓名,他也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桑云卿冲进火场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晕倒在地的君尘剑,她急忙用手中准备好的湿汗巾捂住君尘剑的口鼻,而后用力将他扶起。
“大哥,你醒醒。”桑云卿用力拍了拍他的脸,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他。于是她对他的后背用力拍了两掌,君尘剑这才把口中的浓烟呛了出来。
“大哥,你没事吧,快跟我出去,这里快要塌了。”桑云卿急道,若不是因为房屋被大雨淋湿了才难烧,此时她也没办法救他出去了。
君尘剑抬眸看向她,昏昏沉沉道:“你叫我什么?大哥?”
桑云卿一怔,她方才竟然叫他大哥,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后解释道:“大将军听错了,我刚才叫你大将军。”
“哦?”君尘剑用力支撑起身子,却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当他再次看向她时,竟然道,“桑云卿,你怎么在这里?你逃狱了?”
桑云卿拧了拧眉,他到底是多希望她在刑部大牢受苦?而他却要和孙晚茹在这边花前月下?若不是她最终还是不放心,所以特意赶过来,又岂能发现他被人害得在这火房之中?
“因为不想受苦,所以逃出来了。”她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却不忘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以自己弱小的身躯承受着他的重量。
“桑云卿,你总是口是心非。”君尘剑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用汗
巾捂着口说着模糊的话。
“什么?”桑云卿闻言脚步骤然一滞。
君尘剑却昏昏沉沉脚步沉重,口中呢喃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
桑云卿回过神来听到身后有咔嚓一声坍塌声,她紧要牙根使尽全力抱着君尘剑扑了出去,就在他们跃出房子的一刹那,整个屋顶坍塌了下去。
“大哥!”君氏兄弟一个个跑上来,看着君尘剑一动不动的模样,他们当真是吓坏了。
孙晚泽见君尘剑竟然能逃出升天,不由得铁青了脸色,而后将视线转移到面容痛苦的桑云卿脸上,熊熊烈火自他的眼底燃起,紧绷的面容彰显着他想撕碎桑云卿的心。
桑云卿感觉脸上和脖子下方火辣辣的疼,似乎是在逃出来的那一刹那被火星子溅到了,而她手臂上的伤尚未复原,经过方才的使力,她感觉伤口似乎又撕裂了,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绕过她去关心着君尘剑,他应该是无恙了。
思及此,苦涩地勾了勾唇角,而后努力支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一步步朝着黑暗的尽头而去。
回到营帐,桑云卿给自己清理了伤口,而后又重新包扎,把沾满了鲜血的纱布丢在角落,在一豆烛火下,她拿出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锁骨处的伤,她心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