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正理,不过,你既然专门过来一次,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他拂尘一扫,将田灵儿牢牢捆缚的琥珀朱绫化作一道红光落在手中。
田灵儿狼狈起身,大声叫道:“师兄,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我很难受,连气都出不了。”
一旁看戏的曾书书嘿然一笑:“灵儿师姐的意思是下一次师兄你就把她吊起来。”
“放屁!”
“咦?难道要用龟甲缚?”
“啊啊啊,姓曾的我和你拼了……”
……
李纯阳拿起一张绢布给凌清波擦擦嘴角,拍拍小姑娘的头,回头见林惊羽正沉思什么,另外两个正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田灵儿鬓发凌乱,衣衫不整,不由眉头皱起,喝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再不住手就给我去山下背石头去……”
……………………
最注重礼数的大师兄看着正神色悠然喝茶的曾书书和田灵儿,不满地哼了一声:“灵儿!”
田灵儿愕然抬头,还以为师兄余怒未消,不由小心翼翼道:“师兄,道士何苦为难女人?”
李纯阳气笑了:“奶味都没消的黄毛丫头,说什么女人不女人?我问你,执剑长老是不是常常去大竹峰看他弟弟?”
“你说小凡的哥哥?”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道士不是很明白少女眼中的眼神,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下次他来的时候记得跟他说,让他指点一下林师弟。”
少女有些为难:“人家是长门的大长老,就算我去说也没用啊……”
李纯阳沉默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混茫青色的符纸:“你把这个给他……”
“那个是……”
曾书书乍一眼看到这个东西,大惊失色,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李纯阳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多言。
少女将这符纸翻来覆去看了看,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嬉笑一声:“师兄,我的跑路费呢?”
已经不耐烦的青衣道士扬了扬手中的琥珀朱绫,冷笑道:“跑路费?如果事情没办妥,这个你就别想拿回去了。”
……………………
曾书书待了半晌就告辞离去,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找乐子,林惊羽即将凝结剑心,也不好在此地多待,说了几句就回了龙首峰。
只有田灵儿带着小师妹在朝阳峰玩了半日,方才兴尽而归。
临走时,李纯阳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的太极印,戴在凌清波的胸前:“这孩子虽说气息纯净,暗合道家的要旨,只是这命格特殊,命中注定磨难重重,更有几起杀身大劫,这枚太极印随我多年,有些妙用,说不定可以救她一命。”
他长长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师兄无能,我也只有用这个法子啦……”
清波歪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娘常说,生死有命,不可强求。”
李纯阳闻言沉默,随即洒然一笑:“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罢了,我竟还不如一妇人,你们自去吧!”
…………………………
日已西斜。
商元依旧那个扎马的姿势,双手高举托着大石碑,虽然流了一身汗,但是神色平静,平静中自有大解脱的意味,没了中午的狼狈。
李纯阳走到山脚,见日头已在山间,昏黄的斜阳即将沉下去,又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赞叹道:“噫!师弟在外三年,总算是磨炼得不错,能以肉身站桩一日,滴水未进尚能心态平和,不急不躁,难得难得。”
商元睁开眼,目中清宁一片,谦虚道:“师兄谬赞了。”
李纯阳嗯了一声,便欲离开,慌得商元忍不住叫道:“师兄,还要站到什么时辰,我的手快断啦……”
青衣道人摆摆手,那块重达千斤的大青石化作一块青砖掉到地面。
禁止一除,商元瞬间瘫软在地,口中大口地呼吸着,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
风中传来某人毫不留情的话:“演技不错,厨房灶台少了块砖,你去拿这个填上,顺便把晚饭做好……”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小王八蛋仍然有气无力,却看见曾书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风回峰的大绅士一脸沉痛,他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即将死去的人,受害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地望着微红的夜空,嘴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力地控诉。
只需要一个词就能彻底形容这副景象吧。
——死不瞑目。
身躯似乎因为缺水而拼命地蜷缩着,却只能定格在悲凉而又无力的一瞬,作为生命最后的注脚。
他轻声叹息,稍微低了一下头:“商二愣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