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金太医的那份,最后又添了几条小儿喂食和夏天容易出的问题以及预防和治疗方法。心里有了计较,便笑着对刘太医说:“都说刘太医是儿科国手,今后,小阿哥还是要多麻烦你了!”
刘太医急忙躬身,连答职责所在,不敢劳烦。
衲敏又对金太医说:“这位倒是面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太医院?”
金太医躬身,“臣刚进太医院不到三天。”
不到三天?就给碧荷揪出来给小阿哥诊脉,看来,不是简单人物啊!衲敏思量了一下,点头,“以后,好好跟前辈们学习,多提高医术,自然,也能像刘太医那样,成为一科国手的!”看金太医颇有些不忿地答应了,衲敏笑笑,这才叫王五全给了他们跑腿钱,领着下去了。
叫过来碧荷,拿着金太医的那张脉案,吩咐她对找信得过的大夫问问,那些注意事项是否合医理。看王五全转回来回话,说了两位太医出了储秀宫就拌嘴,刘太医自夸连主子娘娘都高看一眼,金太医嘲笑他只知道用平药,用好药,却不知道什么叫防大于治!两人还未到增寿门,就各走各的了。
衲敏一笑,“正是,如果他们关系好,我还不敢放心呢!毕竟,我吃点不对的药没什么,要是小阿哥出了什么事,呵----”话未说完,就苦笑不已。
王五全听了,在一旁劝,“主子何必未这些人生气。凭什么他们都是皇家的奴才,给主子办事,才是正经,谅他们也不敢怎样。”
刘嬷嬷和喜嬷嬷也在一旁劝。
衲敏摇头,“我能活几年,我心里清楚。天意,我不争!你们也别劝我了,早在大阿哥那时候,我就看开了!活一天,就好好过一天就是了!真到那时候,你们,我也能安排好喽!可是,这孩子,可怎么办?”衲敏也愁了,就算能保住小家伙不死,到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也不过八岁,那时候,可该如何是好?
“主子,您这是发愁什么呢?不说您是皇后娘娘,一定长命千岁。就是真到那一头,可别忘了,这小阿哥,还有亲娘呢!年贵妃,还能不管她亲儿子?”桃红领着宫/女端着洗漱用具进门,催衲敏休息。
年氏,呵,她比我死的还早呢!可这话衲敏也没法说,只得回答:“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当天夜里,雍正的案头就摆上了粘杆处的折子,将储秀宫主仆当晚做的事,说的话,连众人的表情,都描绘的一清二楚,就连碧荷领着人到太医院分别连着找了六个太医问金太医那张脉案的事,也说的明明白白。
雍正拿着朱笔沿着衲敏那句:“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划了好几个圈,最终,一下抹掉,站起身来,“摆驾储秀宫!”
已近子时,储秀宫仍然灯火通明。
两个嬷嬷连同四个大宫/女领着一干人等围着九阿哥一个劲儿地哄:“哎哟,祖宗哎,您就睡吧!可别闹了,看主子娘娘都为了您忙了一夜了!可别再吵醒她了!”
没等小家伙有反应,衲敏就迷迷糊糊掀开帘子出来,“怎么?又闹了?”
喜嬷嬷连忙说:“主子您放心,小主子一会儿就好!”
衲敏无奈,“他要是好了,还费得着你们这几个在这儿忙活。是不是离我越远哭的越厉害?刚才我就听见了,到了这屋,反而不哭了!”
画眉笑了,轻轻把九阿哥送到衲敏怀里,“就知道主子最有本事了!您看,奴才们明天还得办差呢!奴婢还有您一副珠花没穿好呢!是不是?”
衲敏苦笑,“看来平时是太纵容你们了,我还没睡,你们倒想先歇着了!”
画眉和桃红连忙摆手,连声说不敢。
衲敏接过小家伙,心里那一丝怨气也消了,“罢了,留碧荷伺候,其他人都去睡吧!桃红明天跟碧荷换班,让她也休息休息。”
众人连忙答应退下,碧荷扶衲敏坐到炕上,看着小阿哥,忍不住夸到:“九阿哥长的真好看!看这小眼儿,明亮明亮的,跟一汪水似的!”
衲敏点头赞同,“那是,你也不看看他娘是谁!”
碧荷听了,想起年妃,顿时无语。
小家伙则是挥挥拳头,捏住衲敏的衣襟,再也不肯松手。
衲敏看他实在精神旺盛,就跟他商量:“小宝儿,我给你唱个歌,唱完了,咱就睡,好吧?我抱着你睡,明天还跟你玩!你要不让我睡,我明天困的很,还怎么跟你玩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吧?”
碧荷在一旁笑,“九阿哥还小,怕是还不能体谅娘娘呢!”
衲敏无奈,“只能先试试了,总不能一夜都这么坐着啊!”
于是,雍正踏入储秀宫的时候,正殿,就飘出了柔柔的摇篮曲:“宝宝,睡吧,太阳下山了,小鸟也回巢————”
高无庸正要喊“皇上驾到”,雍正冲他一摆手,“让皇后唱吧!朕,也好久没听过了。”
是什么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躺在佟额娘的怀抱里,听她唱歌呢?好像,自从佟额娘去世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了!这么温暖,这么甜蜜,充满母亲的关爱,即使,与太后关系恢复之后,她那关切的语调里,也是没有的。如今,终于,在皇后的歌声里,找到了。
衲敏一曲唱完,碧荷在身旁高兴地说:“主子,小阿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