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桌!”
刘成眨巴着眼睛:“六桌,往哪儿摆啊?”
“要是大人,房间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小孩儿不会盘腿坐肯定不能上炕。东屋不能用,怕是会安排一桌大人在西屋炕上。两间小屋,大伯母知道里间没盘炕能摆两桌,外间没搭灶台也能摆两桌。六桌绝对摆得下。”王锐说。
大毛翻个白眼:“你那小屋你舍得让人用?连我和成子动一动还得先洗手呢!”
“就是就是!”刘成附和。
王锐咬牙:“别告诉我那本《巴黎圣母院》上的脏手印不是你俩的!”
大毛扭头望天吹口哨。
刘成摇头:“说实话,那书我根本看不懂,你说斯嘉丽怎么就那么傻缺傻缺的呢?”
“你才傻缺!”王锐黑线,“那是《飘》!”
刘成也开始望天吹口哨。
10月1日,一大早三个半大小伙就起床开始收拾院子,拔草平地打扫卫生。王锐把西屋拾掇的一尘不染,撤下凉席铺上了炕被新床单。单人褥子在炕梢,上面一条雪白雪白的床单,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也用雪白的被单罩了起来。
刘成摸了摸,咂舌。
大毛直接开了王锐的箱子,把从小到大的奖状贴了满满一墙。
王锐无语:“你贴它干吗?”
大毛头都不回:“给你长门面。”
王锐由着那两个家伙折腾,自己在炕中间摆上小炕桌开始翻书。大毛和刘成折腾完了,也一边儿一个靠墙坐下看书。地上两张写字台,一靠东墙一靠西墙,是大毛和刘成专用的。
大门一响,王锐笑了:“有人来了。”
庄稼院家家户户都喜欢门户大开,没那敲门的习惯,来人直接就进了屋。一进门满满一墙奖状看得人眼花,再一看整整齐齐的摆设和三个正在埋头学习的孩子,下意识在迈进门之前就拍了拍衣服。
“六叔您来了,快坐!”王锐下炕穿鞋,倒水拿烟。
王六叔看看炕上的新床单,没敢坐,打着哈哈坐在了椅子上:“小锐啊,你大伯在你这儿排了五桌儿,我是来安排的,一会儿送桌椅板凳来,咱得先看着收拾收拾。”
王锐笑说:“六叔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这桌儿怎么个摆法,要不您先看看地方!”
“中!”王六叔也不自在。这二房就剩了这么一个独苗,大房还老办那些没皮没脸的事,就看排的这桌儿吧,四桌小孩儿,一桌老烟枪!
“这东屋,”王锐推开东屋门,“这屋怕是不能用,大伯母忌讳,大嫂也不乐意。”
王六叔也知道当初王锐大伯母在小叔妯娌百日刚过没多久就带儿媳妇相看人家房子的事,很是看不起那家人人品。
王锐把人领到小屋,指着靠墙几个书架笑了:“六叔,你家小二上次从我这儿借了几本书,有一本书皮被撕了。早上小二来的时候都快急哭了。你回去劝劝他别放心上,多看点书是好事,再想看直接来取就是。”
王六叔也笑了:“嗨,那小子前儿闹了好几天,把他外甥打嚎了好几回。平时把那几本书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摸都不让我们摸!”
“嗯,爱看书的人都这样,我也是。”王锐说,“小二跟我借初三笔记,我正在帮他划重点,数学今儿能画出来,英语明儿也差不多。你让他后天来拿吧!你家搬得远,那边儿我不常去,找不好门口,不然我就给送过去了。”
“哎哎,中中,”王六叔连连答应,又打量一眼院子,有了主意,“小锐,明儿你把东屋和小屋门都锁了,我去借东升家的帆布在你院子里搭个棚子,那桌儿大人就摆过堂屋,西屋我让小二他们几个帮你看着那群小的。”
“哎,六叔辛苦了!”王锐满意一笑。
王六叔叹口气离开了,很快就有人开始往院子里搬桌椅板凳,也有人过来刷洗碗盘,不过没一人进屋就是了。
“王锐,你行啊你,兵不血刃!”大毛感叹。
“怎么了怎么了?”刘成追问。他对王锐家那些糟心事儿知道的不多,也没人告诉他。
“做你的题吧!”王锐砸了一个核桃过去,“上周给你寄的题目你居然拖到放假回家!”
“嘿嘿,”刘成傻笑,“我这不思乡心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