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麦香突然又想起一事,“各位婶子大娘,合同上虽然说如果各位因为个人原因不做了,需要提前一个月跟制衣坊提出来,不过有紧急的事,待不了一个月,可以提前三天说,走的时候我会把工资一并结清。”
众人几乎是最不关注这一条的,纷纷说,“这么好的地方,我都打算在这养老了,还辞工,辞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
“就是,签了这合同,咱们也成了城里合同工了,不,比合同工更好,我反正是不会走的。”
程麦香见众人都情绪高涨,笑着说,“如果各位婶子大娘没有异议,那我们就签约吧,签完了我去找大队盖章,把其中一份交给各人保管。”
“成,成,赶紧签,签完咱还要干活。”
众人热情高涨,争先恐后地在程麦香指定的地方签字,不识字的人直接按了手印,连程大嫂也在合同上按了手印。
大多数乡下人性格淳厚,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别人一丈,程麦香拿出了这样保障她们利益的合同,她们也迸发了高涨的工作热情,都埋头拼命做事,上午的闲聊几乎都没有了。
下午,程麦香把盖过章的合同交还给她们,众人虽然大部分都不识字,可是大队的章她们都是认得的,本来只是双方签字按手印,还有一份不确定性,如今有了公家的章,她们更是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越发踏实了。
“她们把自己称为合同工?”
林嘉余好奇又好笑地问。
“可不呢, 我也没想到这些婶子大娘把我给她们的合同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比城里的工人待遇还好,惹得合村人都羡慕,现在有很多人都跑来问我妈,能不能进制衣坊,弄的我妈都不好意思,因为根本就没职位提供了。”
程麦香半是埋怨半是骄傲地说。
“不过,你这合同确实好,比咱县里所有工厂的合同都好,起码县里的工厂裁人,是绝不会给赔偿,如果工厂经营不下去,能把工人的工资都发了就不错了,哪有给赔偿的。”
程麦香笑着说,“那不一样,工厂是国家的,工人是在为国家工作,最终创造出来的财富都会归国家,而国家才有钱为民众提供更好的服务,而制衣坊有三分之一的收入是要进入我的口袋,我不对她们好,是不应该的。”
不光如此,程麦香还想着培养自己的团队,这些婶子大娘虽然没读过书,做不了太高端的事,可是做衣服刺绣,这是她们的看家本领,只要笼络住她们,她将来就有人可用。
她将来想把事业做大,这些人就是她可利用的资源。
“话是这么说,不过,人总是有利益才会更有动力,你瞧,这不过才四天的工夫,制衣坊就赶出了这么多衣服和绣品,还有女包,只怕再过上两天,你上周接的那些订单就能全部做完了。”
这也是程麦香没想到的,她上次接了好多订单,连同林嘉余的那十件衣服,足足是第一次的四倍之多,按照她的预估,起码要十天以上才能完成,没想到才四天就完成了将近百分之七十。
所以,程麦香趁着星期天制衣坊放假,赶紧把做好的衣服打包,跟林嘉余一起来到县城,交给了供销社的成衣柜。
当时,阮佩文看到程麦香时,还大吃一惊,因为根据上次约定,程麦香至少要三周到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上货,没想到才短短两周,便拿来了这么多货。
按照程麦香的承诺,阮佩文也得了一件连衣裙,阮佩文兴高采烈,还偷偷告诉程麦香,她给文工团成员做的衣服,她会私下交给阮佩玲,不会走供销社的账,省的被供销社扒一层皮。
“你今天还打算去哪?”
两人现在一个在钢铁厂上班,一个在忙着制衣坊的事,每周只能有一天约会的时间,两人都格外珍惜这一天,到处去逛,整个县城都快逛遍了。
“我今天想去县城的高中报名,还有两周高中就开学了。”
县城高中在县城的西南方向,林嘉余骑车载着程麦香,约莫过了一刻钟,就来到了学校门外。
高中坐落在一条小河边,学校门口挂着一块白色的木匾,匾上用粗体黑字写着“林文高中”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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