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义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热流,他知道妻子每天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可他真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么细小的事,也记录进了她的日记。
妻子死前,曾要求他不要把她的司日记丢掉,而是留给女儿,他答应了,他尊重前妻的决定,可是他也从没看过她的司日记。
如今听女儿提起来,突然觉得说不出的滋味,“程程,你妈妈的日记,能让爸爸看看吗?”
“爸爸想看?”陆程程惊诧地问道,见陆承义似乎很迫切,“好,吃完饭,我拿给爸爸。”
吃完了饭,陆程程把饭桌收拾好,带着陆乘义来到自己的房间,取他妈妈的日记。
陆乘义这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进她的房间,忍不住打量了一通。
房间的北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薄薄的被褥,被褥看上去都是用了不知多久的,泛着淡淡的霉味。
窗户下摆着桌椅,也是陈旧不堪,桌子上的漆都起皮了,不少地方露出了木材的颜色。
陆乘义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心酸,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总是默默忍受,一声不吭,从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句。
“程程,你的这些被褥和桌椅都旧了,明天我让你给你换新的。”
陆程程愣了一下,淡淡地说,“爸,不用了,这些我用习惯了,东西也没坏,将就着用吧。”
陆乘义不禁想起了蓝丽丽屋子里那台崭新的化妆柜,陆芳芳和陆耿耿屋里亮眼的写字台,他真没想到,原来在这个家里,竟然还存在着这么鲜明的阶级划分。
“不行,必须要换掉,这都旧成什么样了,不能用了。”陆乘义心中愧疚,不管她答不答应,说什么都要换。
“爸,咱们的领导人也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用这个,也不算委屈。”
陆乘义见陆程程满不在乎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更深了,这个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孩子,却是三个孩子里最懂事的,从不在外打着她的旗号闯祸,努力学习考上了省城大学,让他这个做爸爸的,又欣慰又感慨。
他起身来到书桌旁,见桌子上放着几张画,拿起来看了看,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图上画的,是关于大学里学生占位的种种趣事。
陆乘义也是读过大学的人,自然对这些漫画觉得亲切,仔细地翻着看,忍不住问道,“程程,这些画你从哪得来的?”
陆程程正从书架上拿日记,听他这么问,头也不回地说,“这是我给我们校报的专栏画的稿件。”
陆乘义大吃一惊,他从来不知道女儿还有这个本事,画上的人物生动鲜明,叙事活泼有趣,跟她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个性,真是南辕北辙。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了解少的可怜,她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想要做什么,他几乎一无所知,这些年来,他只是把她养大了,就像是养只小猫小狗一般。
他这个爸爸,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陆乘义把画放在桌上,凝神着女儿,微笑着问道,“程程,你喜欢画画?”
“嗯,我从小就很喜欢画画,每次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不一样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见到的人,我想看到的美景,都可以通过手下的画笔,让他们出现在纸上。”
陆程程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闪闪发亮,整个人都沉浸在对绘画的热爱中,陆乘义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看起来长相平凡的女儿,原来竟是这般美丽,竟不逊色以漂亮闻名的陆芳芳。
“我听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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