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过几天砖窑厂就要点火了,砖很快就烧出来了,现在有客户了吗?”程麦香忍不住问道。
“哪有那么快。”说起这个,程麦青就有几分头痛,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窑里烧出了砖,却卖不掉,本钱全都压在砖上,那可就麻烦了。
“大哥,我倒是有个主意,”林嘉余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写上块牌子,派几个村里人,到各公社各村转一转,宣传一下,就说我们双水村窑厂又开张了,愿意来买砖的,每块砖便宜两厘钱,这样名声很快就能打出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
程麦香想起村里的那台老式扶手拖拉机,笑着说,“哥,咱还可以告诉来买砖的人,如果他们愿意自己拉砖,那就按便宜的价钱来计算,如果要咱们帮忙送的,就按原价来。”
程麦青笑着说,“这样也好,很多人买了砖,光找车就要费很多功夫,如果咱们能送货上门,估计来买砖的只怕更多。”
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说起来,这拖拉机还是这口窑挣来的,如果不是买卖太红火,让其他村子眼红,也不会被人举报,引来了工作组。”
“大哥,这次开窑后,如果生意做红火了,只怕比起十年前,眼红的人只多不少,你一定要记住,咱不跟县砖瓦厂抢生意,宁可咱不赚那个钱,也别人抓住把柄,否则县砖瓦厂可不是好惹的。”。
林嘉余的话,让程麦青连连点头,眼看着午休时间过了,风风火火地走了。
“大哥跟以前不一样了。”
林嘉余由衷地说。
以前的程麦青,处事公平,老实厚道,可总是谨小慎微,万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这次回来,轰轰烈烈地搞起了砖窑厂,这真的不像是他这个性格能做出来的事。
程母端过一只茶盘,盘里放着几个洗过的桃子。
“可不是,你俩走后没多久,他就开始筹划砖窑厂的事,我还劝他,反正咱村有制衣坊,收入也不错,何必再费事搞个砖窑厂,可他却说,连麦子都这么有拼劲,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落后。
而且,这一段时间,公社上开会,说的最多的,也是怎么样提高农民的收入,你大哥说,麦子说的对,上头的政策越来越宽松,这个时候搞砖窑厂,公社不但不反对,还会支持他哩。”
程麦香笑了起来。
原来大哥竟然是受她的影响,才突然有了那么强的拼搏进取心,这也是好事,而且算算时间,大概再过一年多,农村就要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了,到时候,生产力会被极大的释放出来,那时候搞企业的人会更多,双水村走在时代的前列,势必会有更大的优势。
“对了,妈,大姐和滢滢呢?”
已经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程大嫂自然去制衣坊上班了,可是整个堂屋就除了她和林嘉余,就剩下程母了。
“你那个大姐,真的是个闲不住的,我刚才还劝她好好在家里歇一歇,她非不听,见老大媳妇去制衣坊,就跟着一起去了。至于那两个丫头,倒是玩的累了,在里屋炕上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