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谁在那面?”
“出来!”
喻青崖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心说不能够不能够啊,怎么厉长生的办法不管用?还是说自己搞错了步骤?
“轰隆!”
就在喻青崖心惊胆颤之时,就听惊天动地的响声,果然比打雷打闪还要夸张十数倍,简直便像是山崩地裂一般。
剧烈的爆破之声响起,震得喻青崖整个人都傻了眼。
“小心!”
喻风酌低喝一声,立刻扑身过去,将喻青崖一把抱在怀中,死死护住他的头部。
防晒喷雾点燃,一瞬间爆炸开来,威力超乎喻青崖的想象,竟是将殿门整个炸开了花,就连廊檐也炸掉了一片,碎片木屑四散飞溅,场面十足夸张。
别说是大殿门口,就连筵席上,也听到了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地震了?”
百官和使臣们惊呼不止,筵席上还有后宫的各位娘娘,一时间吓得更是尖声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
皇上从席间站了起来,高声大喊:“发生了什么?”
溱洧也傻了眼,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道:“陛下,小臣这就叫人去查看。”
“愣着做什么?快去!”皇上又是一声大喊。
荆白玉也着实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厉长生,道:“这是你制造的混乱?”
厉长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看来喻公子的确让人不放心,恐怕是防晒喷雾一口气炸的太多了。”
“什么防晒喷雾?”荆白玉道:“喻青崖他们没事罢?”
天摇地动,仿佛真的地震了一般。
古代虽然都是矮房子,但地震亦是不容小觑。尤其是皇宫大殿这一类的地方,头顶的房梁皆是实木,若是真掉下来,恐怕会将活人瞬间砸成肉泥,连施救都无需考虑。
“地震了!”
“地震了!”
“陛下跑快!”
筵席慌乱不堪,皇上可是最为惜命之人,当下不敢在殿内逗留,急急忙忙的率先跑了出来。
众人一瞧皇上跑了,也顾不得太多,尽数从筵席的殿内也都跑了出来。
厉长生带着荆白玉不紧不慢的走出,正好看到有些灰头土脸的喻青崖和喻风酌两个人。
“厉大人!”
喻青崖见了厉长生的面便说道:“你那防晒喷雾,也太够劲儿了!可吓死我了!”
厉长生淡定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一口气点了几个?”
喻青崖举起手来,比划了一个三,道:“你给我的三个,我包在一件衣服里面,都给点了。”
“怪不得……”厉长生有些头疼起来。
本来只是想要制造一点响动罢了,没成想竟是如此惊天动地。
“哇哇哇——”
就在这个时候,眼看着好些个小孩子,有大有小,横冲直撞的跑了出来。
不只是如此,孩子们身后还有士兵追赶,上蹿下跳的,眨眼便混进了百官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小孩子?”
各国使者还有百官们,都未曾从爆炸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结果又被一群小孩子给弄傻了眼。
“救命!”
“不要杀我……”
“呜呜呜,不要吃我……”
小孩子们哭闹不已,有的走路还不稳当,有的差不多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
皇上乍一见那些小孩子,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觉天旋地转,竟是“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
溱洧跑过来搀扶皇上。
皇上一把推开他,呵斥说道:“怎么回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怎么办?!”
“不要吃我,呜呜……”
小孩子们冲进人群,顿时哭闹成一片。
厉长生伸手一拦,便抱起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满脸友善笑容,打起千百跌的温柔来,道:“别哭,发生什么事情了?与叔叔说一说,可好?”
“叔叔!”
那小姑娘被关押了许多日,从未见过厉长生这样长相俊美,又温柔友善的叔叔,瞬间眼泪横流,一把抱住了厉长生。
小姑娘一行大哭一行说:“叔叔,有人要吃了我们,说是吃了我们就可以长生不老。”
小姑娘声音并不算太大,但是极具穿透力。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使臣和百官一瞬间怔愣在了原地。
“什么?吃小孩子长生不老?”
“这也太荒唐了罢?”
“是谁?怎么会想出如此残忍的法子来?”
皇上耳听着前后左右纷纷的议论之声,他眼前混沌一片,心中颤抖不止,顾不得太多,已经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胡扯!”
“一派胡然!朕怎么会因着想要长生不老,便要吃这些小孩子呢!”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所有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
皇上这简直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瞬间将糊涂的众人一语点醒。
谁有能力将这么多小孩子困在宫中,还有侍卫看守。谁最为希望自己可以长生不老一夜回春?
这答案已然不言而喻……
皇上眸子不停的收缩着,四周寂静的厉害,只剩下小孩子们的哭声,除此之外并无一人议论。
然而皇上感觉自己开始耳鸣,他仿佛听到了众人的控诉,斥责还有质疑。
“不不不,”皇上胡乱的挥着手,整个人神情异常,大声喊道:“不是朕!不是朕的错。这些小孩不是朕抓来的。没错,是溱洧抓来的!是他,是他想要长生不老!”
“陛下!”
“陛下您……”
溱洧一下子慌了神儿,他哪里想到这事情会突然公之于众,更无料到皇上会拿他当替罪羔羊。
溱洧顿时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不是小臣啊,小臣没有,小臣只不过……”
“闭嘴!”皇上不肯叫溱洧说出真相,歇斯底里的喊着:“是你,就是你这个佞臣!你莫要再想诓骗于众人了!朕不允许!”
“陛下饶命啊!”
“小臣一时糊涂!”
“陛下,小臣也只是按照陛下您的意思办差啊!”
溱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害怕的瑟瑟发抖,嘴里断断续续的求着饶。
“不能……”
皇上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低声念叨着:“不能让大家知道……”
然而在场的百官与使臣们,哪有一个是糊涂之人,皆是心窍玲珑之辈。当家眼看着如此情势,早已明白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皇上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心中还尚存着一丝侥幸。
皇上脸面上流露出一丝狠辣与扭曲,他嘴里自然自语的叨念着,突然“嗤”的一声,将身边侍卫的佩剑抽出。
“陛下!”
“啊啊啊啊——!”
溱洧惊叫一声,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感觉胸口剧痛,一柄长剑登时插进了他的胸腔之中,疼得他大吼不断。
很快,随着鲜血迸溅,溱洧的喊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咕咚”一声,直接歪倒在旁边的地上,还瞪着眼睛,便斯时断了气儿,僵硬的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嗬——”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今日乃是皇上的寿辰,按理来说,不管如何,也是不宜见血的大好日子。然而此时……
孩子的哭声与鲜血错杂交织,伴随着夜风,让人止不住的一阵阵寒颤。
恐怕也只有厉长生一个人,此时嘴角还噙着一丝丝的笑容。
“娘娘!”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桃夭站在人群之后,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这才将惊叫咽回肚子之中。
溱洧便这般死了,死的着实太过突然。桃夭满脸不敢置信,侧头去瞧陆夫人。
陆夫人眸子快速的收缩着,显然也是吓得手足无措。
她低声呵斥,道:“你叫那么大声,生怕旁人听不到吗?”
“不,婢子不敢,只是……”
桃夭犹犹豫豫,日前溱洧找上陆夫人,陆夫人并未拒绝。后来数日,溱洧几乎是夜夜都往陆夫人的宫中来,一行寻欢作乐,一行筹谋着什么大事情。
陆夫人眯着眼睛,眼看着断了气儿的溱洧,低声说道:“无妨,反正溱洧介绍的贵人,我已见过了,留着他的命也是多余,死了反而正好!”
“这……”
桃夭害怕的肩膀止不住抖动。
陆夫人低声说:“怕什么,走,回宫去。”
“是!”桃夭连忙道。
陆夫人带着桃夭急匆匆转身便走,很快远离了筵席大殿,一时间再也瞧不见。
“你在看什么?”
荆白玉好奇的顺着厉长生的目光瞧去。
“没看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厉长生露出一个笑容,道:“眼下情况混乱,需要太子殿下您主持大局。”
皇上一剑斩了溱洧,将责任全部推脱在一个内侍头上。随即皇上身子一晃,也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太子殿下荆白玉这个时候出面主持大局,让人将皇上抬回宫中修养,又命人将九个孩子安全送回家去,稳定下混乱不堪的众人。
直到半夜,宫门临时打开,各位大臣与使臣尽数离开,皇宫之中这才安稳了不少。
荆白玉忙了一圈下来,终是抽出空闲,急匆匆便回了自己的寝宫去寻厉长生。
然而荆白玉推开殿门,瞧见的并非厉长生,反而是抱着酒坛子的喻青崖。
荆白玉有些纳罕的说道:“你怎么还未出宫?在本太子这面做什么呢?”
“我是专程来陪太子殿下解闷的。”喻青崖大大咧咧一拍酒坛子,道:“厉大人专程叫我来的。”
“厉长生?”荆白玉奇怪的说道:“他人呢?他怎么不在?”
喻青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与我爹一道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只是叫我陪着太子殿下,以免太子殿下无聊。”
荆白玉无奈的说道:“我忙的焦头烂额,怎么会无聊?”
“算了,我去找厉长生好了。”荆白玉说着便要往外去。
喻青崖拦住他,道:“太子!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应当坐下来好好喝两杯啊,厉大人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喻青崖倒了酒,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道:“太子,上次我给太子找的诸多养生之法,太子看的如何了?有没有实践一番呢?”
“实……”荆白玉一听,脸上顿时变色,那些个简牍画册,瞧得他是面红耳赤,根本连一册都未有仔细读完,还谈什么实践。
喻青崖满脸的恍然大悟,道:“太子莫不是害羞,所以不敢罢!”
“放肆!”荆白玉面无表情的瞧了喻青崖一眼,道:“这世上还有本太子不敢的事情?”
他说罢了,像模像样的咳嗽一声,道:“我不过是……不过是怕厉长生还未做好准备,他会觉得太突然。”
厉长生趁着荆白玉忙碌的时候,急匆匆离开了一趟。
他手里拿着一张字条,交给喻风酌道:“喻大人出宫之后,请转交于孟先生。”
喻风酌接过点了点头,道:“厉大人请放心。”
厉长生道:“喻大人做事,长生向来放心的很。如今时候不早,喻大人也快些个出宫去罢。”
厉长生与喻风酌辞了,便又急匆匆的往太子寝殿而去,只怕荆白玉回去看不到自己会有些焦虑。
如今夜早已深了,殿内静悄悄的,厉长生独自而入,特意放轻了脚步,就怕荆白玉已然累的睡着,自己会弄出响动打搅了他的清净。
“喝!”
“再来一杯!”
“咦,没……没酒了。”
“什么,这就没酒了?”
内殿黑漆漆的,厉长生推开殿门,却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荆白玉与喻青崖两个人喝了一整坛的酒,酒劲儿着实烈的很,叫两个人一时间东倒西歪,已经云里雾里的。
“太子?”
厉长生顿时有些个头疼不已,道:“不应该叫喻青崖来陪着小白,都给带坏了……”
“厉……长生!”
荆白玉勉强睁开眼睛,顿时满脸惊喜,晃晃悠悠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爹!”
那面喻青崖动作比荆白玉快了许多,简直身手矫健,一个窜身直接扑过去,挂住了厉长生,傻呵呵的笑着说:“爹,你来接我了!”
厉长生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味儿,十足嫌弃的将人拨开,然后带去扔到内殿门外。
“爹!”
“你干什么推我啊。”
“爹,抱抱……我站不起来了……”
“你不要我了吗?”
“你敢推我,我……我可要哭给你看了!”
喻青崖一看便是喝多了,扯着脖子大喊大叫起来,将一众宫人都给吵了起来。
灵雨急急忙忙来看情况,一脸震惊的瞧着哭闹不止的喻青崖。
厉长生摆摆手,道:“劳烦灵雨你,将喻公子丢出去。喻大人应当正在寻喻公子,只要将人丢给喻大人便可。”
“是。”灵雨赶忙点头,道:“婢子这就去。”
“爹!你不要我了吗!”
“你别赶我走!”
“爹!呜呜——”
喻青崖大喊大叫的声音渐行渐远,厉长生抬手压了压自己额角跳动不止的青筋。
他一口气还未吐出,突然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嘿——”
一声软绵绵的笑。
厉长生无需回头,都知道肯定是荆白玉无疑。
荆白玉也喝多了酒,说话有气无力,挂在厉长生背上,仿佛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奶声奶气的嘟囔一声。
“爹——”
“咳咳咳——”厉长生难得有些个不淡定,差点子就被荆白玉这一声爹给呛着。
厉长生哭笑不得,扶住了浑身软绵绵的荆白玉,道:“小白,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爹。”
“嘿——”
荆白玉仿佛未有听到厉长生说什么,只是对着厉长生傻笑不止。
“日后不能叫喻青崖与小白在一处,”厉长生叹息一声,道:“都把小白教坏了。”
“不!”荆白玉突然有了反应,仰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厉长生,道:“不用教!我都会!都会!”
“都会?”厉长生笑着问:“小白都会什么?乖,别摔着了。”
“就!就是都会!”荆白玉坚定的拽着厉长生,将人一推,非要厉长生坐在案几上不可。
荆白玉口齿不清的道:“虽然,虽然……那些个简牍,我……我没看完,但是……就那样啊!谁还不会呢,我都会,不用你教我!”
“看来醉的真是不轻。”厉长生安抚着说道:“好好,都会,小白什么都会。”
“你别不信。”荆白玉拍着自己的胸脯子,朗声道:“不信我们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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