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语不知道莫思文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她只是从他这一席话中提炼出了一个中心思想:我们就是结个婚而已,什么都不影响,你该咋的还咋的。当然了,我也是一样。
真是高见啊。
以后她在他面前就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
顾子语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试探的问:“那我可不可以说到时候再说呗?”
莫思文在心里隐忍的松了口气,还好,她聪明的转变了态度。
“可以。”他满口答应,却又很快有了转折性的补充,“不过……”
顾子语原来很纯粹的眼眸里多了一些别样的神采:不是说要坚持“原生态”吗,你倒是别说不过呀,痛快答应、痛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更有原滋原味?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莫思文接下来指着她的脚说:“高跟鞋是不是不应该穿了?”
顾子语意外的呃了一声,他们不是在商量吃饭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跳到她的鞋子上去了?胃和脚之间,距离还是挺远的好吗?
她怎么觉得他的思维像是一款有些过时了的游戏——节奏大师?
心里暗自总结了一番后,顾子语才说:“还需要坚持几天。”
至少要等到她向唐老师和顾振雄公布了她的婚讯,她才能“原形毕露”。
莫思文无所谓的耸耸肩,“你随意。”
反正孩子不是他的,被她“穿”坏了也和他没多大关系,她这当妈的都不在乎,他这个孩子她妈的老公也可以不在乎。
直接把话题回到吃饭问题上,“明天晚上七点,我选好餐厅后发信息给你。”
顾子语又是一次怔然,不是说可以到时候再说吗,但他刚才说那话的字里行间中哪里有半丝商量的意思?感情他这番围绕她的鞋子播放的插曲是一种迂回政策?
“一定要明晚谈吗,有这么急?”她心口如一的反对。
莫思文一脸嫌弃的表情,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这位顾二小姐就知道了!
他是个是看在她刚才转变得够有效率才有心情和她多说几句,“你不怕拖得越久,你的肚子越明显?”他看了看她现在虽然还没有变化的平坦小腹,问:“你现在几个月了?”
顾子语还真谢谢他的好意了,他能问得更伤人一些么?她不都当着他的面宣布了孩子和他没关系吗,他还这样旁敲侧击的和她划清界限,至于吗?
“我不知道。”顾子语痛快的丢给他四个字。她绝对不是和莫思文置气,本来嘛,她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有几个月。
她和莫思文都是孕育方面的生手,所以顾子语并不了解月份的计算方法,也因此才不明白她和旷牧魈、莫思文是在同一个月经周期里滚了床单,不管孩子是谁的月份都一样,具体日期不同并不影响什么。
而莫思文对这种事情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比顾子语多,所以他只是凭借平常的逻辑推理,通过顾子语的话推断出——她并不确定这孩子个孩子多大了,那么也就不确定这个孩子和他有没有关系了?
莫思文神色未动,但心里的算盘却在高速运转着,顾子语在对自己都不敢保证的情况下,却那么肯定的对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她还当真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葛呢。
这也更证明了他这个所谓的未婚夫纯粹就是一个壮丁。
莫思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顾子语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旷牧魈分手的吧?
看起来可能性似乎挺大的。
旷牧魈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应该不会接受这种普通男人都接受不了的子嗣血统不纯的问题。
那他该不该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千古遗训,好心的告诉她那天晚上的真相呢?
莫思文很快有了决定,答案是否定的。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好人,就更不会有好心这种东西了。他不会阻止顾子语和旷牧魈合家团圆,但要让他在中间扮演月老的角色,他也没有那种伟大的情操。
也就是一句话,他们是分是和,悉听尊便,他只旁观,不参与。
不要批判他不近人情,他和顾子语、旷牧魈本就没有任何交情可言。而且,从利益的层面来讲,顾子语回到旷牧魈身边后,他就失去了解开旷牧魈身上的熟悉感的媒介,他能够保持中立,就够讲原则了。
所以,他一点也不需要觉得理亏。
当然,他其实也可以拿顾子语肚子里孩子的秘密去交换他想要的答案,这对他来说更容易达到目的。
然而他没有选择这么做,说明他已经够善待顾子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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