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来,你在原处再给他补上两刀。”
她袖中藏着金钗制成的小弩,自从上次用它对付百里嚣不成,她便改进了用法。
如果黑暗中对敌容易射歪,她就把它作为近身暗器,只要双方距离足够近,她不信对方能躲得过去。
关飞渡挟持她时,她就一直在等待时机。
直到关飞渡挪开刀,朝她逼近,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百里嚣说过,关飞渡的身手不算顶好,阿韭与他正面交手,至少能挡下几十招,雁安宁相信,只要自己偷袭成功,阿韭一定来得及救她。
事实证明,百里嚣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阿韭拔出弩箭,将它擦干净,递给雁安宁。
“姑娘,你胳膊上的伤得赶快上药,我先扶你起来。”
雁安宁在她的支撑下起身,挪到椅子上坐下。
阿韭点亮桌上的烛台,去柜子里找药。
雁安宁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响,靠着椅背疲惫地喘了口气。
这一刀是她自己划的,下手不重,却是这些年她受过的最重的伤。
雁安宁心想,为了扮可怜,她们梧桐苑的人不能毫发无伤,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但早知道刀伤这么疼,她就该划得再轻一些。
胡思乱想中,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阿韭正好将伤药撒在她的伤口上,雁安宁猛地一颤,疼得浑身发抖。
一群侍卫跟着小金冲进来,就见梧桐苑的雁昭仪虚弱地挂在椅背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张俏脸冷汗涔涔。
这一晚的闹剧以一种离奇的方式收场。
追捕关飞渡的侍卫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前任统领会死在三个不会功夫的女子手上。
不过细想之下,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我早就说过,那人除了会抱大腿,别的什么也不会。”
侍卫们私下议论。
“他如果不是沾了兰将军的光,谁会知道他是谁。”
“还兰将军呢?兰啸天抗旨潜逃,陛下已经罢了他的官,以后谁敢叫他兰将军,怕是项上人头不保。”
“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兰……兰啸天怎么会突然潜逃呢?他前儿个不还进宫见了陛下?”
“就是那趟进宫,他被削了兵权,心里八成正不乐意呢。”
“那这关飞渡跟着跑什么?他好好做他的侍卫统领不成么?”
“他是兰啸天的心腹,兰啸天都跑了,他还不跑?”
“你说这事儿闹的,兰啸天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宫里还有个闺女?”
当众人的话题转向兰贵妃时,兰贵妃正在幽兰殿中对镜梳妆。
她用朱砂在眉心画了一朵盛放的牡丹,身上穿的也是绣着牡丹纹样的广袖大衫与缕金穿花凤尾云缎裙。
她这身打扮极其华丽,比平日多了几分庄重,隐然有后宫之主的架势。
她拿起一支凤钗插入高耸的发髻,翘起指头拨了拨凤嘴中衔着的一串红色宝石。
“皇后驾到!——”
殿外响起通传声。
兰贵妃转脸瞥去,就见段皇后率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