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掠过虚空,像是踏过石阶,越飞越高,从青丝到衣袂,俱不为寒风动摇。季烟足尖一转,停在了空中,红色的绣鞋底部出现了淡淡的蓝光,像两只冰蓝色的火焰轻轻拖着她,身子轻盈得像一片浮在水面上的羽毛,并不会往下降落分毫。
季烟微微调息吐纳,转头看准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另一座山峰,地形比这里复杂得多,悬崖边上有一处陡峭的石壁往外凸起,似乎还有飞禽将窝建造在此处。
季烟想在那里落脚,便重新提起,往前掠起数步,身子像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耳边风声簌簌作响,长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到了悬崖之下。
她身子一转,骤然提气往上,身子又冲上了数丈之高,游刃有余,宛若一只飞鸟,季烟有些窃喜,还没来得及笑,就感觉周围的场景忽然发生了变化。
周围的风向陡然转向,原本的飞鸟山石树木,都发生了移位。
像是天地移位,周围看到的一切,又成了陌生的样子,季烟睁大眼睛。
而原本半山腰并无凸起石壁忽然消失,那些盘旋的飞禽化为了虚影,原本看似平整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崖间的洞穴,外面覆盖着无数的枯枝山石,是像废弃很久的样子。
像是一个阵法,忽然被触碰到了阵眼,骤然启动。
这……她这是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副本吗?
她还在原地吗?
季烟慌乱地扭头乱找殷雪灼的身影,脑袋被他往前一掰,殷雪灼站在她身边,一手放在她的头顶,眼神狠戾冰冷,冷笑道:“我说是为何找不到他,原来是用了这等障眼法。”
“一点小把戏。”
这样的把戏,就像小孩子玩躲猫猫一样,上不得台面,却也不能否认它的用处,否则为什么一直没被殷雪灼发现?
不过对与殷雪灼来说,被这种不入流的障眼法欺骗,似乎格外没有面子。他的表情阴沉得像是要杀人,抬起手,掌心骤然出现了之前那把刀身又薄又亮的长长弯刀,泛着冷霜般的光泽,周围寒气四溢,季烟甚至看到周围很多光点朝这把刀飞来,它可以吸收周围的灵气。
长而凌厉的刀身,衬着殷雪灼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莫名有几分邪气,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
殷雪灼往前一掠,手中长刀一旋,刺目而耀眼,一道白光割裂空气,骤然将面前的山峰砍得四分五裂。
无数的石子从悬顶滚下,周围飞鸟乍起,比起被季烟撞破之后的静谧,像是有什么禁制被打破了一样。
殷雪灼闭上眼,脚底的黑气向四周弥漫。
良久,他勾起唇角,饶有兴趣地喃喃道:“原来在那里。”
“在哪里?”季烟适时插嘴,看他自顾自地搞了一堆破坏,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殷雪灼忽然扭头看她。
他本又被激起了杀人的欲望,每次被季烟一打岔,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季烟还好奇地望着他。
算了,殷雪灼指着不远处看似荒芜破旧的石洞说:“韶白,就在那里。”
韶辛的哥哥?
居然藏在这里?
刚才那个障眼法也是他做的?季烟没想到韶白都受伤了,居然还这么有能耐,不过这也侧面说明韶白伤得很重,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苟且偷生。
季烟想了想,问:“你要杀了他吗?”
现在是最好杀韶白的机会,但杀了他之后,后续的剧情会不会有变动,又实在难说,原书里是韶白救出了殷妙柔,殷妙柔所失踪的地方迷阵密布,十分艰险,但那里也埋藏着很多的宝贝,按照书里的剧情来说,跟着韶白就不难找到殷妙柔。
但是韶白这个威胁,又太大了。
一是他本身太强,二是他和韶辛又是亲兄弟。
季烟还在纠结要不要劝殷雪灼放韶白一命,殷雪灼就忽然收起了手里的长刀,轻笑一声:“当然不杀。”
季烟:???你转性了?
殷雪灼一笑过后,又露出了点儿阴郁的神情,冷哼一声,“当然要留着,慢慢折磨。”
“杀他一个小角色,就是便宜了殷妙柔,若能当着殷妙柔的面将他一点点砍断手脚,割下脑袋,想必会更加愉快吧。”
“让她看看,她的伙伴们,会因她而拥有怎样的下场。”
殷雪灼又露出了标准的反派笑容,似乎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异常兴奋,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把殷妙柔抓出来暴打一顿。
季烟:“……”
说真的,她心情复杂。
就算不爱,但恨得太浓烈,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