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疼痛地用手去抓挽秋剑的剑刃,殷红的血将黑袍染得暗红,还很有兴致地嘲讽了一声,“三百多年了,还是没什么长进,蠢货。”
挽秋剑:“!”
殷雪灼:“但凡有出息一点,也不会落入那个蠢货之手。”
挽秋剑:“!!”
殷雪灼瞥了一眼韶白,最终说出了最刺耳的嘲讽,“蠢货配蠢货,着实般配。”
挽秋剑:“!!!”
占不到好处还被嘲讽的挽秋剑越发暴躁,从一开始出鞘时的孤傲冷艳,逐渐变成了一把疯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着殷雪灼一阵猛挠,活像是市井泼妇掐架。
殷雪灼激怒了它,反而来露出了一丝不怀疑好意的笑容出来,那种笑容非常欠扁,就差明晃晃地写着“老子就是看不起你,老子头给你锤歪”。
季烟:“……”她简直都看傻了。
不是说好的只是过来看看吗?为什么这一剑一魔打了起来?殷雪灼这男的不装逼会死吗?他在流血他知不知道啊?!
季烟感觉掌心好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殷雪灼的血落了一身的缘故,那种疼痛感此刻并没有夺走她的神智,更多的是麻麻的感觉,季烟捂着手,感觉五脏六腑也是一阵绞痛。
太难受了。
殷雪灼这么难受,可他看起来还是非常从容自如,反而衬得挽秋剑打架的模样像小学生,季烟真的是很想吐槽他——这人不逞强会死,她以后再信他就有鬼。
打到后来,一剑一魔似乎都有点儿吃不消了,殷雪灼的脸色愈发白得透明,而那把剑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杀气腾腾。
挽秋剑其实很聪明,它知道没有韶白持剑,它现在想杀了殷雪灼是不可能的,所以它无数次想要转头针对季烟,但每次都被殷雪灼打断了。
殷雪灼毒舌起来可以让对方抓狂,尤其是那个蔑视的眼神,就差把“你踏马算个球”挂在脸上,让一把剑气成这样,也是很有本事。
最终的打斗,因韶白的动静而终止。
察觉到了韶白即将从幻境里走出来,殷雪灼眼神微深,不欲与挽秋剑继续纠缠,挽秋剑也停了下来,在一棵树上挂了一会儿,季烟一瞬不瞬地看着这把剑,总觉得这把剑好像松了一口气,仿佛它其实早就不想打了,只是碍于面子硬着头皮和殷雪灼打。
季烟:这把剑的脾气也是似曾相识。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的话,那殷雪灼这坏脾气是不是跟着挽秋剑学的?果然从小的教育不可缺失啊,一直影响到了白白这一代,简直是造孽。
季烟还在腹诽,就被殷雪灼拎了起来,飞快地逃之夭夭。
他带着她回到城池之中,季烟毫发无损地离开那里,至今还觉得是在做梦,殷雪灼冷冷瞥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和挽秋剑打过,他的眼神很冰冷,仿佛又回到昔日不曾喜欢她的时候,“区区一把剑,你何须担心。”
话音一落,他忽然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了几滴血,又将唇染得红艳刺目。
季烟:“你妈的,能不能别装了,都流血了。”
看这脸打的,响不响。
季烟叹了一口气,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想要为他擦擦唇上的血,心里还有点儿困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吐血,她居然一点都不疼,感觉不像是单纯地被打伤。
手指还没碰到他,殷雪灼忽然后退一步,他的眸子又忽然变得很红,身后的翅膀又冒了出来。
季烟:???
她呆呆地望着他身后,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殷雪灼扭过头,看到了自己的翅膀,然后也沉默了。
他后知后觉地把翅膀收了回来,垂下头,季烟踮起脚尖搽了搽他脸上和唇上的血,皱着眉头道:“你到底怎么了……”
殷雪灼没吭声。
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他漆黑水润的眸子望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季烟心里越发疑惑。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季烟收好了帕子,抱住他的腰说:“殷雪灼,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就等着他带着她飞起来。
结果等了半天,殷雪灼站在原地没动,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两相无言,沉默对视。
一秒。
两秒。
四下无比安静,只有风卷落叶。
季烟懵了一下,“为什么还不走啊?”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伸手牵住她软软的掌心,不自在道:“走回去吧。”
走回去?
你踏马知道六华城有多大吗你就说走回去?
季烟又懵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一脸严肃道:“殷雪灼。”
“你是不是装逼装过头了,现在使不出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