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言蹊纳闷归纳闷,但还是第一时间端正坐姿,闭紧了嘴。
此时此景,他可不想吸引谈容太多注意。
万一对方多看他两眼,又依稀觉着他有些面熟呢?毕竟他当年也算市一中的风云人物,连外校都有人听说过他。
竹言蹊被谈容瞧得格外老实,女生却浑然不觉,神态自若:“我也不清楚谈教授现在是不是单身,他给人的感觉有点严厉,大家课下只敢问他学习上的事情,没人敢找他闲聊。”
那是有点严厉吗?竹言蹊心想,就凭刚才戳到他脑门上的那一眼,那简直是太严厉了。
“不过学长,你羡慕谈教授事业有成我能理解,”女生竖起拇指,朝旁边男生身上一指,“怎么还跟他这种肥宅一样,羡慕谈教授不愁找不着对象啊?你肯定也不缺人喜欢的吧。”
男生膝盖中枪,哭笑不得,曲肘捣了下她胳膊。
女生不甘示弱,以牙还牙,反手一巴掌拍了回去。
竹言蹊心说这俩人真是勇气可嘉,自个儿老师都往后排那样看了,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说笑笑,心态也是够彪悍的。
――他哪能想到谈容其实只关注了他一个人!
竹言蹊稍稍垂眼,目光落在摊开的考试资料上,表面是在看书,实则开口道:“我……”
他一个“我”字刚蹦出来,谈教授话锋陡然一转,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学号:“请这位同学谈谈自己的想法。”
正听竹言蹊说话的女生一秒收敛笑意,起身看向教室前方。
竹言蹊再次闭嘴,替她捏了把冷汗。
女生刚才一直在和自己聊天,听课三心二意的,也不知她听没听清谈容让说的是对什么的想法。
好在女生三心二意得挺有水平,短暂思考后答出几句,很快坐下。
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提问这种方式总能在课堂上创造出一定的紧张气氛。
他们这排三个人顿时把先前的话题抛去脑后,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无声笑了笑,该听课的接着听课,该无聊的继续干坐着。
竹言蹊没兴趣听什么企业的机遇和风险,索性真看起辅导书打发时间。
他昨晚凌晨两点才躺下,七点不到又被陈嘉尧一通电话轰起来,压根没有睡饱,今天的精神头儿全是被冷风跟谈容先后刺激出来的。
眼下翻过几页书,知识点没记住几条,催眠效果倒是体验得相当彻底。
竹言蹊浅浅打个哈欠,正认真思考谈容管不管学生上课睡觉,被他搁在桌角的手机亮起屏幕,有人给他发来消息。
竹言蹊懒洋洋地挪过手机,解锁点开。
陈嘉尧:[爸爸,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竹言蹊困得冒泡,半阖着眼打字:[我还没帮你上满一节课呢,这就把辈分降回爸爸了?]
呵,男人。
[错了错了,你是我爷爷。]陈嘉尧利索改口,[所以爷爷你到底怎么样啦?]
竹言蹊:[喘着气,死不了。]
这就是没出问题的意思了。
陈嘉尧放下心,发来一个羞答答的扭捏表情:[好爷爷,这次是孙儿害您挨了骂,等我回了学校,一定找机会好好补偿您。]
竹言蹊:[???]
竹言蹊:[爷爷可以乱叫,话可不能乱说。你替我挨骂是你孝顺,我替你挨骂就是我脑子不好使了。]
[???]陈嘉尧也懵了,[我们学院有这么好脾气的老师吗?旷课两周不交重修证都不数落人?]
竹言蹊睁大眼睛,登时不困了。
要死,他忘了还有重修证这玩意儿了。
陈嘉尧意识到问题所在:[……你不会是没去教务处帮我领吧???]
竹言蹊一想到要跟谈容有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脑仁就开始抽起筋来。
他简短回复:[领了,没交而已。]
聊天窗口弹出一张卡通动图,泪花闪烁、鼻涕横流的小熊“扑通”跪倒在地,“啪叽”砸个响头。
消息内容尚且“正在输入中”,心理诉求倒先诠释得很到位。
竹言蹊服了他了:[我踩点进的教室,上课前没来得及,等下课了再帮你交。]
他回完按灭屏幕,表情一言难尽,再伸手摸摸外套口袋里的重修证,只觉得这两页纸有些烫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竹言蹊原本就看不进几页书,这下更没心思看下去了。
他心不在焉地加粗着小标题下的横线,考虑自己什么时候找谈容交证才最合适。
江大的课大多两节连上,中间有五分钟的小课间,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老师们一般会去楼层尽头的教工休息室稍坐片刻。
竹言蹊设想的挺周到。如果谈容小课间留在教室,他就直接过去把重修证交了,找个机会提前开溜。如果谈容去了休息室,那就等两节课上完,正式下课的时候再交。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要顶着假名头和谈容单独相处,否则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画面了。
人一旦有事惦记,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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