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受过温昭的恩惠,他想把我送给秦骁,后来我不同意,他也就作罢了。”顾希音幽幽地道,明亮的黑眸因为回忆而染上了一层怅惘,“温昭是个好人,可惜被流放到了辽东。不知道那些对头,会不会在路上对他下手。我欠他的恩情,很难还上,所以便还在你身上吧。”
男人没有作声,长剑却收了回去,大概是信了她的说辞。
“你是武将,应该是秦骁的人吧。秦骁和温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也只能自我安慰,救了你等于帮秦骁,进而等于帮温昭。”
原来如此。
“恕我冒昧,”男人开口,口气变得温和,眼神却仍是怀疑,“温昭如何能帮到你?他远在京城或者况州,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少出远门,如何能对顾姑娘施恩?”
顾希音愣住了。
男人眸中狐疑之色更甚:“顾姑娘?”
“没事,”顾希音笑笑,“刚才忽然想到旧事,不由失神。我前年去过一趟京城,有过一面之缘。走吧,先进屋我给你看看伤。”
“多谢顾姑娘。”男人拱拱手,倒是有礼。
“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顾希音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男人顿了下,“秦大。”
“秦骁的侍卫?”顾希音引着他来到带炕的正屋。
这个名字明显是假的,但是她也不在乎。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知道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算吧,祸福与共。”
“你先坐,我去整理下东西,再去烧水替你清理伤口上药。”顾希音把竹筐放到地上道,然后打量着他,“秦姓外来人现在太引人注目了。你最好先藏着,万一藏不住,就说是侯府来人吧。?”
“请顾姑娘一并赐名。”
顾希音想了想,“这是为难我府里老夫人娘家姓徐,不如你就说是徐家的人。名字嘛徐令则吧。”
“好。”
“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顾希音觉得自己白死了好多脑细胞。
“为什么?”新得名的徐令则,表情分明是敷衍她。
顾希音翻了个白眼:“令则是美好的品德嘛。”
美好的品德,希望你有呀,别恩将仇报。
徐令则却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打量着四周,虽然简陋却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炕上铺着灰白色的单子,炕桌上放着两本书,粗瓷瓶中插着一把紫色的小花。
“迷迭香。”顾希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我在腊肠上抹了它调配出来的香料,找到了你。”
“得罪了,我帮你生火烧水。”徐令则没有坐,反而主动提出帮忙。